纪彤回过头,右手同时隐秘地按在腰间的软剑上。
杨迩却没有动手的意思,他并没有走得很近,仿佛让纪彤安心:“其实我与你父亲本是好友,你无需如此紧张。如非必要,我不会伤害你的。”
纪彤不知他话里的真假,却也想趁此机会打探,便装作放松下来,换了个称呼,道:“杨前辈,刚刚看你一直跟着那位姑娘,不知是为何?”纪彤知道他女儿早已经去世,何来刚刚的一通谎言。
杨迩从怀里掏出那簪子看了一会,目光悠远深沉,许久后才回答:“这簪子是我送给琢儿的十六岁生日礼物,她很是喜欢,从不离身,直到那一天。”
纪彤一听此话,心下大震,若是这簪子是他女儿的遗物,那么便有两种可能。一种便是有人在案发后在那附近捡的,杨琢被那凶手拖入草丛,一路难免挣扎,那簪子很可能掉落在沿途。那么,这捡到簪子的人,很可能见过尸体,也可能见过凶手。
不过,还有另一种可能,这个拥有簪子的人,就是凶手。
杨迩当然也注意到了纪彤脸上的表情变化,她父亲就是因为这个案子,才落了个全家灭门的下场,她不可能不想抓到这个凶手。
“你是否要跟我合作?”
纪彤看着他,不置可否:“拜贵主人所赐,我现在是通缉要犯,还有什么可以拿出来合作的么?”
杨迩却道:“我刚刚已经跟酒楼的伙计打听过了,这个包子铺已经开了十年了,是老店。而且那老板憨厚老实,是远近闻名的好心人。我观察他的行动间,也并不像有功夫的人,是绝杀不了纪春年的。”
“要不要合作,你看着办,若要找我,可以来东街头柳树神龛下放三枚铜板,我自会和你相见。”
半个时辰后,瑞祥当铺。
一张当票颤颤巍巍递了上来。
掌柜低头一看,一佝偻着后背的中年男子正抬头望着他:“掌柜的,赎东西。”
他拿着的这张纸,有许多折痕,显然是被仔仔细细揣在怀里的,掌柜的以为是什么宝贝,结果只见那当票上写着,破帛夭一件。
“你这当了的时间不长啊。”这当票是元字头的,代表是今年冬天刚来当的。
这驼背男人皱着眉头,一脸无奈:“家里孩子小,天冷受不住,我东凑西凑,好不容易先弄了些钱来。”
掌柜的也知道很多穷苦人家,就一件棉衣,几个人来回穿,有人出门了,其他人就只能在家里呆着。因此也不多为难这人,便让底下人去取了来,果然这棉袄都有些发黄发硬了。
这人拿着棉袄抱在怀里出了门,左拐右绕,走了一会,却进了一家破庙,将那棉袄放在那香案前便离开了。
过了不久,有人取了那包袱,悄悄潜入了夜色。
入夜,纪彤将房里的灯点着了。
她慢慢剪开手里的棉袄,从夹层里剥离出来一张纸,细细展开。
只见卷首写着——青云秘录第伍佰捌拾叁卷,云连连环奸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