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魂早闪回院落,佯装惊讶随着仆人赶来,它在正厅与雍鸣对视。用帕子抹着并没有泪水眼角,一副喜极而泣样子说:“真好,你终于苏醒。”
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仆人见女郎忧心落泪,这位未来姑爷端着一张平凡脸庞,并无喜色。甚至没有出口安慰,不禁内心鄙夷,道一句不识好歹。
他全部家当被雷劈而毁,这幅瘦削普通样貌,真是不晓得前世积了多少德,才有如此好运。
雍鸣肃着脸,目下无尘,静静看她演戏仿佛在看滑稽小妖。
魔魂可不喜欢被人瞧不起,以前那些瞧不起自己的猎物最终都被吞噬。她吩咐仆人全部退下,管家亲自端着茶水前来。
“不知雍郎君喜欢什么茶仓促准备,还望莫要见怪。” 管家笑吟吟说。
方管家亲自端上来自然不是普通茶水。
名茶凤凰水仙花香醇厚,茶汤澄亮,滋味浓醇。虽不是府内最名贵茶叶,但用来招待这位“未来姑爷”他觉得并不失礼。
“多谢。”雍鸣颔首。
“您太客气了,您请。”说完,退到魔魂身后站定。低眉敛目缩小自己存在感。力图记下女郎与郎君谈话,等老爷回来禀报。
岂知等待半天也未见二人开口,女郎素手支颐,一派悠闲姿态似是欣赏绝世名花一般痴痴打量雍郎君。
管家掀起皱巴巴眼皮,跟着偷瞄起来。
雍郎君并未动半月几上茶水,安静端坐椅上,双手插在青烟色大袖之中,密目凝神。
袍服如烟似纱又似雾气缥缈,看不出是何材质,倒衬托的主人十分风雅端正。这份气度与他那平凡外貌颇极不相称,甚是违和。
老方不禁对此人好奇起来。
再欲细看,就见小娘子正拧眉不悦回看自己。他收回目光,稳稳心神,心道自己刚才居然如受到蛊惑一般,也在愣愣观看。完全不应该。
“娘子有何吩咐?”管家恭敬问。
“你去看看爷爷回来没有。”魔魂吩咐,它不喜欢任何人盯着雍鸣看,即使他没有恶意,即使那人是老人,是男人。
“是。”
老爷回来仆从会通报,根本不需要他去查看。管家心知娘子这是支开自己,只能遵从吩咐暂时离开。去迎接老爷。
“我看呐,应该打造一座黄金牢笼,把神君关进去,才能免去旁人觊觎。”不是有金屋藏娇么,方家银钱虽比不得人间界天子富贵,造一座牢笼可谓充足。
雍鸣不知它为何发此言论,并未答话。当下重要事情是治疗神魂之伤。恢复神力,才可阻止寒离与魔魂继续为非作歹。
“神君,为何不敢睁眼看我。”魔魂突然虚座在雍鸣面前,近观龙鳞皮肤,感叹:“这副皮囊真是精美绝伦。”
它意味不明浅笑,不知在夸皮相还是龙鳞。
雍鸣自小承受各种打量目光。鄙夷的,嫉妒的,羡慕的,爱怜的,他大都一笑置之,并不在意。独独魔魂这幅恶念满满独占欲,让他感觉如芒在背。
魔魂从他精美眉眼欣赏到冰冷薄唇,转去棱角分明下颌看一圈,眼神停留在修长秀美脖颈中间那处凸起。它摸着自己纤瘦细软脖子,好奇伸手去触碰那处,想研究一下究竟有何不同。
雍鸣骨瘦大手攥住它细腕,凤眸猛然睁开眼底满是嫌恶对上它好奇灼灼眼瞳。掌心坚硬熟悉鳞片触感,使凤眼转移焦点,他拉高细臂,看到蛇蜕手镯。
梅花红纹均匀镶嵌在漆黑鳞片中,寸寸繁复华美。其主身体受魔气腐蚀,皮肤下血肉渐散。镯子为贴合细臂缩小尺寸,更加显得手腕纤细。
仿佛稍稍用力便可捏碎。
实际上他现在神力,不仅无法捏断伤害,还被盛怒的它又桶了一刀。
魔魂见他又在透过自己打量别人。它现在已经明白他思念那人,不是任何陌生女神或者仙子,是陨落妖神时祺,是方时祺不愿承认前生。
与它未有分毫关系。
它嫉妒愤怒直接化出利刃攻击,显然没有任何伤害效果,流岚分去一部分攻击,龙鳞皮肤上只有丁点损伤,很快愈合消失不见。
攻击那手也被攥握住,雍鸣感受手腕脆弱程度,沉声警告:“不要再去小世界吸收魔气。”
按照它这种吞噬速度,身体只会加速败坏。
“不吸收魔气怎么自保!”魔魂委屈反驳。仿佛终于受够他总是欺负自己一般,质问:“你们全要杀魔。我不壮大自己,只有枉死。”
“你窃人躯壳,”雍鸣憎恶它用这张脸惺惺作态,轻蔑指责:“受千刀万剐亦不能解恨。”
魔魂看懂他对自己厌恶蔑视,神魂沉痛,全化作不甘怨毒,它眼底隐寒点点泪光,凄然说:“雍鸣,我是真心悦你。”
雍鸣垂眸,凤眼阴郁,它仰头迅速凑近,娇艳花瓣唇猝不及防吻上他精致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