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澄沣在外面不停敲门,“纪云白,你再不开门我报警了!”
但是凌柏生的事他只想自己解决,今天鱼死网破,以后他再也不想看见这家人。
纪云白推不开凌柏生,连带着自己都往地上滚,凌柏生顺势用手肘顶住纪云白的咽喉。
纪云白呼不出痛,背后的玻璃渣子隔着衬衫面料往肉里扎,双手掰着凌柏生的肩,膝盖一顶将人反扣在地,凌柏生死咬着牙,从地上抄起一个被子往纪云白头上砸去……
“咚”的一声,玻璃门被破开,钢化玻璃碎粒散落一地。
一道血流从纪云白左侧额角淌下,白衬衫上的血迹斑驳不堪。
“纪总!”保安迅速将两人拉开。
凌柏生也伤得不轻,左肩膀着地的时候两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上面,此刻捂着肩膀喊疼。
“纪云白你……”陆澄沣浑身抖了一下,转身朝身后惊恐不堪的前台喊,“去5楼整容院叫个大夫上来。”
纪云白一抹额头,对缩在角落里的女人和孩子说:“出去。”
女人抱起哭晕的儿子逃离战场。陆澄沣则退到一边给纪云白母亲通风报信。
上一次父子大战的时候陆澄沣只参与了下半场,纪云白对谁都讲道理,但对凌柏生,就像狼见了兔子,恨不得咬死撕碎。那次以凌柏生不慎摔下楼梯收场。
可这凌柏生不知是挑衅还是不长记性,还敢带着老婆孩子出现。不过现在看来,真正下手狠辣的人是凌柏生。
“你当年的口号呢?说跟我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就当这辈子没生过我,那你想在哪定居跟我有什么关系?房产是你主动放弃的,你说要钱,那些钱还不够你一辈子挥霍?”纪云白踢开脚边的碎茶杯,“怎么都没活干了?”
员工四下散开,纪云白这才疼得扶墙喘气。
凌柏生撑起身体瘫坐在地,说:“投资被坑,我没多少钱了,房子我必须要,你不给明天我就去砸门,天天砸。”
纪云白嗤地一声笑了:“随你。”
看纪云白额角伤口流血不止,陆澄沣干脆让医生直接带他去医院处理。江珂急急忙忙去纪云白的衣柜拿了质地柔软的真丝衬衫带上。
纪闻岚已经带着律师在来的路上,嘱咐陆澄沣务必盯好凌柏生,“叔叔你在这等着,纪总不会跑也跑不掉。”
“我也受伤了!”凌柏生发现自己右胳膊抬起困难,“你给我叫救护车。”
“要房子就等着,我跟纪云白认识8年,您什么德行我有数。”陆澄沣喊来保洁打扫,搬了个凳子坐在凌柏生面前,“您就这边站着,您的老婆孩子在会议室歇着呢,放心吧。”
额角缝了两针,处理完身上所有伤,纪云白已经精疲力竭,只想回家躺着。
刚下楼就看见深棕色宾利车停下,一身米白色职业套装的纪闻岚拎着爱马仕包,高跟鞋掷地有声。
母子间似有心灵感应,纪闻岚停下脚步,对律师说:“你先上去,我跟我儿子说几句话。”
活到31岁,纪云白懂事之后从不敢在纪闻岚面前邋遢不修边幅,哪怕发烧40度挂着水都得站得笔挺,今天伤得严重,脊背皮肤稍微一扯就疼,额头的纱布更是难看。
“纪云白,你处理问题的办法就是以暴制暴?”纪闻岚还没等儿子走到面前,就高声质问,“那你跟凌柏生有什么区别?现在这么点事情还要我出面。”
在纪闻岚面前,他总是百口莫辩,所以早就习惯了沉默。但绝不轻易认错,今天就是非得打这一顿来出气。
江珂把纪云白送回公寓,看他吃了药睡下才离开。这个公寓江珂不是第一次来,每次都觉得色调太压抑,除了那只叫幸果的猫之外没一点生气。
客厅的挂着的自画像更是叫人汗毛直立,粗线条的蓝色曲线代表海洋,一张极简线条的脸隐匿其中,吐着白色泡泡。江珂想象到的就是溺水和死亡……
“咦~下次还是劝他换了吧。”江珂给幸果喂了粮,撸了一会儿才离开。
伴着浑身疼痛,纪云白睡得很难受,一觉醒来已经是两点半多了,手机上有4个禹霏的未接来电。竟然把约好的事给耽误了。纪云白扶着床沿坐起,给禹霏回电话。
“喂,纪总你忙完啦?”那头的禹霏心情不错。
“嗯,不好意思啊——我那个后来有点不舒服。”
“怎么了?”
“没事,已经好多了,本来是想给你介绍下我丽宁分公司的人,他们现在可以去你那儿帮一段时间,正好熟悉熟悉。”
纪云白说话的样子跟那天过敏的时候很像,提不起力气,禹霏有些担忧,“你是哪里不舒服?”
“真没事儿,就是你寄给我的枇杷让人吃了,我没吃到。”
“那么多都吃了啊,我写了你名字的,怎么能不问你就吃呢?”
纪云白听着想笑,问:“那还有吗?”
“有,要不这回你给我你家地址,我寄你家总安全了吧?”
“好,一会儿我发你,”禹霏坐会办公桌,打开李镇长给她的宣传册,“区里准备在郁金园办个市集,正好是端午那几天,一个摊位是2000,我报名了,你说会不会卖不掉啊?”
“没事儿,摊位费我给你报销,但你得做一些宣传册,卖酱油的事放第二位。”
“好,”禹霏看了下日历,“应该来得及,我现在去给你摘枇杷,今天就给你过去。”
纪云白挂完电话迅速组了一个群:春鹭酱园营销策划。群主是他和禹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