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婷:“医务室虽然有值班老师在,但是这个点人家应该已经休息了。比起敲医务室的门就为了找个烫伤药,我觉得还是来这里自己处理比较好,既快又不会打扰到别人。”
唐霜被周婉婷说服了。
周婉婷的手既稳又快,唐霜还在数着那包棉签里究竟还有几根棉签的时候,周婉婷已经上好药并且包好了。
“还疼吗?”
唐霜摇了摇头,先前她还觉得又辣又麻,指尖几乎丧失知觉,现在完全不觉得了,只有药膏的清凉感,冰冰凉凉的,还挺舒服的。
“那就好。”
周婉婷一直蹙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如释重负般松快地笑了,开始整理起生理盐水药膏和纱布棉签。
回宿舍的路上,唐霜看着周婉婷的侧脸,突然说道:“婉婷,我觉得你以后一定会成为一名好医生的。”
周婉婷被唐霜这么一说愣住了,而后莞尔一笑:“我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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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霜觉得自己可能是醉了,可是只喝了一瓶多一点,又怎么会醉呢。
多希望醒来一切都是一场梦,他们没有各奔东西。
而周婉婷,也没有死。
唐霜准备给自己再开一瓶酒,拿起起子的时候却被沈文彬按住了手。
她抬头看向沈文彬,沈文彬却仍是那般温柔地笑着,脸侧了侧视线投向了墙壁上店家悬挂着的钟表,轻柔却不容置喙般地说道:“夜深了,店要打烊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为了让唐霜更加信服,沈文彬又加了一句:“明天还要上班呢。”
这句话的功力堪比每天早上的闹钟一般,让唐霜的酒意顿时消退的差不多,整个人都清醒了几分。
她低头看着已经醉倒在自己怀里的李思远,觉得头开始痛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开始上了头。
她抬手推了推李思远的脑袋,然而李思远已经彻底醉过去了,只是将抱着唐霜腰的手环的更紧了些,便没了声响。
唐霜无奈:“你知道他住哪儿吗?一起送他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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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着送完李思远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唐霜挥手同沈文彬告别,叮嘱沈文彬到家给她发个消息。
她本来是没有这个习惯的,可是自从周婉婷的事情过后,她生怕再发生一次意外了。
唐霜站在楼下准备先借着路灯微弱的光把钥匙拿出来,省的再楼道里黑灯瞎火的乱翻,抬头发现自己家灯还亮着。
唐霜觉得有些奇怪,陆煜祺今晚回家了,家里现在应该没人啊。不过她也没太在意,毕竟她家里除了小红小绿小白小蓝,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来了小偷恐怕都得出于同情放下两张票子再走。
更有可能的估计是她接到沈文彬的电话走的匆忙,忘记关灯了。
反正她的记性最近似乎是越来越差了。
这可能也是今天她会跟着一起回忆往昔的原因。
唐霜边想着这么看来沈文彬说的有道理,自己是应该去约个全身体检了,边将钥匙放进了锁眼孔中。
还没转动钥匙,门倒是先自己开了。
陆煜祺站在屋里暖黄的灯光之下,身上穿着的针织衫看上去就很柔软。
陆煜祺本来是很生气的,他来开门是想怒气冲冲质问唐霜怎么现在才回家。
平时不都是在外面多待一秒都嫌累,恨不得里面回家躺床上的人,怎么自己一说不回来,就在外面待到这个点。
结果反而是唐霜先抬手摸上了陆煜祺的胸,当然是隔着衣服。
她摸着陆煜祺的针织衫,上下摩挲着,果然和想象中的手感一样,软软的,滑滑的,很舒服。
唐霜一边摸着,一边眨了眨眼,问陆煜祺:“你不是说今晚不回来吗?”
唐霜的声音格外的柔软,尾音甚至带上了点委屈和撒娇。
陆煜祺一下子怔住了,原本想说的话也都忘记了。
他闻到了随着唐霜方才说话而吐露出的些许酒味,问道:“你喝酒了?”
除去唐霜现在还不停地摸着陆煜祺针织衫的手,她整个人倒是看不出其他的醉态。
唐霜手里捏着陆煜祺的针织衫,点了点头:“喝了点。”
陆煜祺警铃大作:“不会是和李思远喝的吧?”
唐霜惊讶的连摸针织衫都忘记摸了:“你怎么知道?”
她上手直接捏住了陆煜祺的脸,嗯,软软的,滑滑的,弹弹的,还暖呼呼的,比针织衫的手感还要好。
唐霜笑嘻嘻地说道:“看来我教的不错啊,你现在推理能力大涨,出师指日可待了。”
陆煜祺抬手覆住唐霜的手,眸如点漆:“你很希望我出师?”
唐霜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过了会儿,又摇了摇头。
她淡淡一笑,缥缈地就像是一副在烟雨之下逐渐晕染消散开的水墨画:
“总归都是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