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定着到洛阳分开往太原府去,如今出了这变故,只能提前分别,四皇子不舍地看着他,“表哥,此一别,再见不知何时,你我皆珍重。”
肖庭昱颔首,“莫要以身犯险急于求成,京城已乱开,慢慢图谋。”
自己目前没法陪在他身边做事,只能细细叮嘱,好在表弟心有雄才,心性坚韧,他也逐渐放心。
“放心,”四皇子望着京城方向,终有一日他会与表兄堂堂正正立在那长安城前,该当属于他的会悉数夺回。还有表哥,这么些年背负的不比他少,待他站得高位,定不辜负表哥及他身后诸人所付出。
他眸中野望毫不掩饰,如星星燎原燃亮这方寸,漂亮的面容少了几分昳丽之色,更添坚毅。
肖庭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闻着隐隐传来的香味,“走吧,去吃晚食。”
便是要走,也不是立时,外面还下着瓢泼大雨,正好庙中还有那几位投宿的,届时与他们一道,正好摸上那假四皇子的来处。
正好有下人来寻他们,道是晚食好了,请他们过去用。
这破庙只前殿宽敞,后面除了做饭的一个灶屋漏风灌鱼,被姜家下人拾掇一番勉强可以用来做饭食,另一间房遮了油布堪堪住人。
姜家主子们便都在这房中用晚食,四皇子跟肖庭昱过去时,饭食已近摆放好,放在用两条凳临时支起的板面上。
“阿昱,阿陈,快来,今晚又有口福了,”见两人一露面,姜远晏便笑着招呼他们,晃了晃才叫人取来的一小坛清酒,“烤物配酒,最是美味了。”
四皇子随着姜远晏所指,看向桌上饭食,一眼看到盘中那几只铺展开的烤物,脸色猛地一变,“这……鸽子!”
难不成姜家人又把他的鸽子给烤了?!
姜远晏见他误会,知道他宝贝那几只才得来的鸽子,忙解释道:“不是,不是鸽子,这是斑鸠,阿昱特意叫人去外面打来的。放心,没人动你的宝贝鸽子。”
观浅跟在后面,探头看了看桌上,想起上回的事,心道,怎么没有人动,上回大家还都吃的喷香。
听到是斑鸠,四皇子面色才舒缓开,肖庭昱看他一眼,想的却是他养了不少鸽子,也不是所有的都成功训成信鸽,日后弄一部分来吃也挺不错。
阿宁不好口腹之欲,但她觉着好吃的,味道都不会错。
虽多了个陈三水,但这些日子大家熟悉后,这样的环境也没必要分桌,凑在一起用了顿可口的晚食,重点是那烤斑鸠,基本得到大家一致好评。
用姜远晏的话来说,他们家厨子这一路做斑鸠快成拿手菜了。
连四皇子都没想到,烤斑鸠味道如此可口,联想到之前被表哥他们吃掉的几只信鸽……四皇子殿下还是舍不得吃信鸽。
要吃,还是吃斑鸠。
莫要惦记他养出来的信鸽。
姜家几人不知道,这顿晚食算是陈三水饯别,第二天晨起,姜沅宁得知陈三水主仆已经离开破庙时,下意识去看肖庭昱。
他手中正提着一个鸽子笼,里面放了三只鸽子。
察觉到妹妹视线,姜远晏道:“我也没想到阿陈走的这样匆忙,似乎是他要去的亲戚那边出了什么事传过来,正好在驿站听说过他,找了过来,他一大早就留了联络方式改道赶路了。诺,就是这三只鸽子,说是留下做信鸽。不过,这鸽子才买回来,还没训好,不一定能做信鸽吧?”
就是做信鸽,这鸽子从没往陈三水家去过,怎么知道路线?
肖庭昱解释道:“信鸽并不难训,正好我跟观浅都懂得,等阿陈回家后,叫人带着信鸽走一趟,信鸽会记住路。”
“这样啊,阿陈那小子不错,那日后常联系,”姜远晏点点头,“他还说有机会往幽州寻咱们,等着日后的吧。”
阿陈家也在长安,他现在又要往太原府去,这来来回回上千里路,谁知他何时能去幽州,他们如今都还未到幽州。
姜沅宁也没细去打听,陈三水的亲戚下人怎么那么巧找到他的,就连姜老爷子等人也没细问,毕竟来的的确是陈三水认识的亲戚家下人。
知道这三只鸽子是陈三水特意留给肖庭昱的,姜沅宁就没打过这鸽子主意过。本也不是贪食之人,真想吃鸽子叫人去买来,再不然路上打斑鸠更方便。
至于昨夜同样留宿破庙的什么三姑娘几人,据说差不多跟陈三水前后脚离开赶路了。
是以,姜家人这边收拾妥当,重新回到官道往洛阳方向行进。
洛阳是不亚于长安城繁华的第二大城,有厚重的底蕴,既经过此处,姜家人一致决定在洛阳城停留两日,路上再抓紧些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