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闫早早顺着她的动作和目光看过去,忙问,“阿宁,没事吧?”
姜远晏和肖庭昱见状三两步到了跟前,“怎么了?”
姜沅宁将裙摆微微提起一点,“方才觉着被什么东西砸了下,”她指了下一旁的泥石子,“好像是被那个砸的,裙子落下泥印子了。”
因为今日来上香穿的素雅,她下身这月白裙子上黄泥就很明显。
其实,若不是肖庭昱方才正跟姜远晏说话,没往这边留意,是能察觉到,此时快速朝周围望了过去,然后大踏步朝一旁走去,一下跟正幸灾乐祸站在那边的成雅县主看了个对着。
成雅县主本来还挺得意,王六那个笨蛋,用马球打个人都打不中,看自己随便拿个树枝,就能砸到人,这准头比王六可强多了。
而且,王六那傻子还用自己马球砸人,像她似得寻个泥石子砸过去,只要不承认,谁知道是她砸的。
不过,还多亏了王六给了她灵感。
成雅县主得意想着,看姜沅宁那条月白裙子上一团黄泥点子,正幸灾乐祸笑,就被忽然走过来的肖庭昱吓了一跳,笑容僵在脸上。
她身边的丫鬟甚至吓得低呼一声,谁让自家县主不干人事,她正为县主打了人家姑娘裙子上泥石子心虚,猛地冒出一个面色阴郁的高大络腮胡,能不怕吗?
方才站位角度问题,成雅县主没看到姜远晏和肖庭昱,以为姜沅宁和闫早早两人带了丫鬟出来,没跟广宁县主和崔家姑娘一处,便想着趁机欺负下。她的丫鬟却早看到肖庭昱和姜沅宁是一起的,只是没想到县主忽然对其中一个姑娘砸石子。
见肖庭昱似乎发现了什么,妹妹也无大碍,姜远晏大踏步走了过去,也看到了笑容未收完的成雅县主,顿时眸色微冷。
他眼尖地看到,成雅县主手中拿了个树枝条,那枝条尾端还沾着跟妹妹裙子上一样颜色的黄泥。
显然,妹妹被泥石子打了那一下,是出自这位县主。
成雅县主被肖庭昱惊吓了一下,很快回神,正要恼怒斥责他吓到自己,便看到快步走来的姜远晏,眼睛微微亮了下,又忽地失望下来。
真可惜,怎么这么好看的男子居然是姜沅宁的哥哥呢,而且明明人挺好看,身量也高挑修长迷人,怎么还是个纨绔?
此时,姜沅宁和闫早早也走了过来,看到站在那边的成雅县主和她手里树枝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怎么可能有飞来的石头子,明显是眼前这位所为。
“干什么?”
姜沅宁这边还未说什么,成雅县主恶人先告状不乐意了,“见了本县主,还不见礼,莫非是藐视皇权?”
猝不及防地,一顶足以祸家的大帽子就砸了下来。
姜沅宁差点没忍住骂出来,成雅县主你个神经病!
招你惹你了,让你一而再地欺负!
姜远晏面色铁青,隐忍着握紧了大袖下的手掌,欺人太甚!
但他十分冷静,越这时候越不能冲动,成雅县主不是他们能得罪的人。他从小到大最清楚什么人不能得罪,要绕着走,是以也少被人仗势欺人,有点儿苗头他就溜了。
“见过成雅县主,”快吸一口气,姜沅宁屈膝,快速道,“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请县主莫要在意。”
没办法,人家比自家地位高,当低头低头,她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调令都办好了,没必要在最后冲动生出事端。
姜沅宁一动作,闫早早等人也各自行礼问安,这便是身份高低的常态,幸好在场的人都没有糊涂的,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世事如此。
没有人看到,肖庭昱低垂的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机。
藐视皇权?
好一个藐视皇权!
就是皇权,让这些贵人们高高凌驾在上,这些人就那么笃定能一直凌越在人上吗?
成雅县主就喜欢那些小门户的人屈膝低自己一等的样子,尤其是自己看不顺眼的人,顿时趾高气昂,挥了下树条,趾高气昂。
她本来还想再为难下姜沅宁,叫她多屈膝一会儿,可后面不远处还有母亲和小兄在相看,而且不知为何忽然觉着身上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下意识回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