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朝肖庭昱解释道:“阿昱莫误会,阿宁前些天出了点意外,看到你还以为是那天遇到的人,有些后怕之症。”
然后又朝姜沅宁道:“这孩子,你忘了那人早没了,别再乱想了啊。”
虽然侄儿也有胡须,但阿宁怎么能跟那拐子坏蛋连到一处的。
姜沅宁没想到,眼前这位大胡子男人居然真是自家表哥,可她记得大舅舅信中说来的是最小的表哥,眼前这位瞧着,莫不是得有二十好几,莫非来的不是最小那位,换人了?
肖氏见她还呆呆愣愣,拍了下她的肩膀,“阿宁,叫人啊,这是你昱表哥。”
“昱表哥,”姜沅宁想起大舅信中说的表哥便是阿昱,这竟然没换人,眼前这位便是那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表哥,唤人的同时,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又一眼。
肖氏见着,忙咳了一声,嗔道,“阿宁这孩子,许是家中兄弟太少,她见了阿昱便好奇了些,阿昱莫与她一般计较。”
肖庭昱正拱手朝姜沅宁唤了一声,“宁表妹,”听到肖氏的话,回道,“姑母,无妨,也是我生的过于老成了些。”
听到动静跑出来的观浅,嘴角一抽,公子你敢不敢把你那大胡子刮了再说这话?
姜沅宁也没想到他这样坦诚,但她看了又看,还是觉着眼前这新认的表哥跟那天的拐子生的太相像。
胡须相仿便算了,毕竟男人长胡须,眼型和身高却是无法改变的,这两样都一样,连五官她都觉着相似。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从这被胡须掩盖下看出来的五官,就是觉着相像。
肖氏却不这般认为,“哪里就老成了?你模样跟我有几分相仿,莫不是我如今特别老了?”
这孩子就是个头高大,显得威猛些,其实细看身量也不肥壮,只是肩膀宽阔些显得壮实。
姜沅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她猛地转头看看肖氏,再看看肖庭昱,一脸无语。
不是,阿娘,您哪只眼睛看出的,这昱表哥跟您模样相仿了?
根本毫无相似之处!
映春本来因为自己惊呼了一嗓子,累的姑娘好似将表公子误会成了拐子,正缩缩在后面不敢抬头,听到肖氏这话,竟没顾上自己正见不得大胡子男子,快速看向肖庭昱,然后在目光触及那一堆胡须时,又急忙收了回来。
不行,那天回来发热做噩梦,梦到自己跟姑娘被络腮大胡子拐子给抓住,关到黑屋子打骂,她落下阴影了。
便是知道眼前这人是夫人的亲侄子,她也不敢看那一张大胡子脸。
旁边肖氏还在说,“我跟你阿爹是亲兄妹,模样有相仿,你模样肖我,再正常不过了,所以,阿昱可别说自己老成,你还是少年郎。”
至于侄儿那一脸的大胡子,她倒是想让他刮刮,可孩子跟她才见面,算不得熟识,若是他就是喜欢蓄须,自己说了岂不让他难为,招人不喜,所以,还是莫提。
肖庭昱低声应着,“是,姑母,”看起来很是乖顺。
姜沅宁觉着他那脸阴沉沉,不知道是不是被胡子遮盖住了,见不着个笑模样,可他对阿娘言辞又极其有礼样子,叫人没法说什么。
可能这位表哥就是这么个阴沉脸吧,性子也有些阴沉沉闷,她还是第一次见这样阴沉的人。她觉着若不是他这副阴沉神色,她也不会一直觉着他跟那拐子相似。
模样阴恻恻的,给人就不是好人的感觉。
肖氏看肖庭昱已经换了身衣裳,便道,“阿昱若是不累,我带你去拜见下阿宁祖母吧?”
肖庭昱道:“不累,劳烦姑母了。”
肖氏见他客套,故意装作不快,“不许跟姑母客套,都说了,到了姑母这里便当是自己家里了,差不多也快午时了,等着咱们便一道在阿宁祖母处用午食,然后阿昱你下午好好歇息,这一路长途行来,太累人了,你阿爹他怎么就放心。”
说着,抬脚往垂花门方向走。
姜沅宁这一路上就听着肖氏跟肖庭昱边走边说,大多数时候都是肖氏说,肖庭昱听着,偶尔回应些简短的语句。
许是之前的误会和姜沅宁的态度,走了一段距离后,肖庭昱关心地询问了肖氏,“不知宁表妹之前所遇何事?这次过来前,父亲曾交代我,他在京城有些故交,或许可以帮上忙。”
这话,显然是误会姜沅宁被人欺负了。
作为贴身随从的观浅,此时也跟在肖庭昱身后往后宅去,身后还跟了两个抬着箱笼的下人,里面放的自然是给姜府诸人的礼。
既要拜见姜家长辈,礼更不可少。
这也是娘家带给肖氏的体面,因此她只说了两句抛费,便叫人抬着跟上了。
其实,每年肖家往肖氏这里送的皮毛山珍在长安城里才是贵物,这些并不值当多少银钱,是登门做客的礼节。
这也越发叫肖氏觉着这侄子年岁不大,处事却周全,看哪哪都好,自然也没隐瞒,将姜沅宁前几天出门差点被拐子抓走的事细说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