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闫早早再去姜沅宁家,护卫也没发觉什么问题。
站在马车窗子外,姜沅宁对马车里的广宁县主道:“多谢阿珠一路相送,时间不早,今日就不请你入内,改日下帖子来玩吧。”
“咱们之间何必这样客套,阿宁进去吧,我回去了,”广宁县主朝她笑了笑,吩咐车夫驾车。
“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阿宁也快回去,外面冷,”广宁县主从窗户里伸出只手朝后面摇了摇。
姜沅宁看着马车离开,才转身进家门。
看到她进了家门,暗中跟随一路的某个暗卫牵着马从拐角处走出来,之前有两次差点让广宁县主的护卫看到他,不愧是福顺长公主选出来护卫眼珠子的,他这样精于跟踪的都差点暴露。
所幸,姜姑娘一路安然无恙回到姜府,他可以回去复命了。
文国公世孙杀人的消息传到宫中时,太子正坐在王皇后对面喝茶。
见太子面露得色,王皇后挥退宫人,皱眉道:“莫非这里面你动手了?”
“是,母后觉着儿这一计如何?”
这可是他想了两晚上,才想出来的计策,那张策可是文国公府唯一的嫡孙,他犯了命案,定能给老三痛击一下。
谁知,想象中皇后夸赞未至,反倒被王皇后呵斥一声,“糊涂!”
太子顿时露出不满,“儿哪里就糊涂了。张策是文国公府唯一的世孙,他出了事,文国公府那边就相当于断了老三的半条胳膊。”
“若张策真的杀了人也便罢了,可本宫听着,那女子是你暗中安排过去的吧,那动手杀她的人也是你派过去的,那女子可是自愿?那杀她之人,你善后了吗?那杀她之人不过是你花银钱收买,如何牢靠?”
王皇后知道自己这个唯一的嫡子才智平平,是以一直告诫他守成,老实本分地等着继承大统即可,莫要格外做小动作,尤其不要随意对其他皇子出手,以防反而被抓住把柄。
看着太子脸上得色瞬间消散,王皇后无奈又气恼,到底温了声音,“本宫知道你最近颇有不顺,老三那些不安分的背地里没少给你使绊子,但只要你稳住,你这位置总归是动摇不得。你这时候朝老三下手,岂不是落了下乘?”
“可是儿若不出手,老三背地里也不会老实,反而觉着儿窝囊不敢回击,”其实幕僚也劝过,不让他与老三撕扯,但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王皇后叹了口气,不是不让你出手,是怕你弄巧成拙,如眼下这事,“文国公府不是吃素的,尤其文国公那老家伙,就算那人真是张策杀的,也断不会让张策背上杀人案,你若不信,等不多久,他们就会找到替罪的。”更别说,这人确实不是张策动手杀的。
“现下要紧的,你要赶紧将动手的那人处理了,”王皇后这中宫位置做的其实并不安稳,因此才越发要求太子就算平庸些,也莫额外做多余的事,“还有你那太子妃娘家,让他们最近安分些。”
一个侍郎府,太子外家,居然闹出欺辱族人的事,还被人扒出往上数几辈子的后宅丑事,鸠占鹊巢。这姜侍郎府也没有容人之量,都已经位高权高了,知道自家老辈子做事不地道,不好生安抚交好那原配嫡出后辈,爱惜羽毛,还打压对方,逼的分宗另立,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那看。
王皇后作为原配嫡出,王家早先也曾是五品官的中等门户,幸好娘家子弟有才有能,在她被先皇赐婚圣上为后,渐渐起势,而张贵妃却是出自文国公府,最初凭家世一度势大压过她。
同心而论,王皇后也不喜姜侍郎府戕害原配嫡出作为。
尤其,姜娴雅这位继太子妃,她也看不大中,若非太子闹着非要续娶她,被那女人迷了心,她本想给太子续娶郑家嫡女为继室的。
郑家有并州大都督这个强有力的地方大吏,又是百年清流门第,教女严谨,能善待前太子妃留下的皇孙,可比姜侍郎女这样以色侍人无掌家只能得女子强多了。
奈何,郑家一直中立,不接她的示意,拉拢不过来。
再不济,王家嫡脉没有适龄女子,旁支里也有,从王家里选一个出来,也能更稳固王家位置,可那段时间,太子又被姜娴雅勾住心,差点闹出桃色事来,她只能为太子求了圣意。那姜侍郎好在是户部要职,算是有些许助力。
太子婚后,她便往他身边送了两个王家旁支的女子过去,这两个都是她特意挑选出来的。许是太子新鲜劲过去,很快不再痴迷姜娴雅。
王皇后最可惜,圣上当初指派第一任太子妃时,她们王家正好有适龄女子的,奈何圣上不想让王家坐大,而王家嫡女不为妾,又恐圣上对王家猜忌过重,只能由着圣上指了旁家女子为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