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活泼的小姑娘,快言快语,又逗趣,二族伯祖顿觉喜爱,“这小丫头吃了蜜来的吧?真会说话,看着人是长高了,这性子还跟小时候一样。这丫头养的好,活泼讨喜。”
说着,就觉着不能干夸孩子,往身上摸了摸,从袖袋里掏出个荷包来,从里面扒拉了扒拉,“伯祖这里没什么好玩意儿,只有这个白玉樱桃适合小姑娘们玩,先拿着玩,回头给小阿宁补上好的。”
荷包里的物件多是适合男子的扇坠儿、带钩手把件,童子捧花玉雕小物等,若知道会见到族孙女,来时肯定备上两样适合小姑娘耍玩的小玩意儿。
“已经很好了,这樱桃雕刻的圆润可爱,我很喜欢,谢谢伯祖,”姜沅宁见其造型玲珑精致,手感水润,忙道谢。
她是真的喜欢。
二族伯祖见她是真的喜欢,笑眯缝了一双老眼,捋着胡须点点头,“小阿宁喜欢就好。”
姜沅宁得了礼物,便坐在姜老爷子旁边把玩,姜老爷子和姜父也不让她出去,随她在一旁听着,二族伯祖见怪不怪。
二十三弟只得了这一双孙子女,小阿宁又乖巧可人,换他也当眼珠子一样疼爱。
说起来,他也一直觉着二十三弟这一支子嗣太不兴旺,好几辈子都单脉相传,子嗣单薄,且寿不长。
二十三弟小时候就一副病歪歪孱弱模样,又是最小的族弟,叫他多得几分怜惜。以前也曾担心他不能成年,好在随着长大他身子骨虽依旧清瘦,慢慢比儿时康健许多。
他虽是庶出,但论起来也是杨氏这位曾祖母的亲孙子,却不知,原来还有这一层旧事缘故,二十三弟这一支是被自己这一支上面的长辈算计了。
说来羞愧,但他因是庶出,备受嫡母忌恨,这些关乎家族名声的过往旧事,他却不知晓。但以前自家府上嫡母一直对二十三弟一脉不喜却是知晓,也因此,有抱着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的想法,也是真喜爱最小的这族弟,二族伯祖与姜鹤关系交好。
“我也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可时间远久,如今侍郎府势大,非是你能撼动,阿远还小,还是劝着孩子低头服个软吧。”
二族伯祖摇了摇头,“虽是憋屈,可也没办法。看看我跟大哥我们这几家就知道了,侍郎府那边毒的很,姜复又是小心眼最好记仇的,他生的儿子孙子跟他也差不多德行,不怕他们明着对你们做什么,到底有族里顾忌着,就怕他们背后使坏。”
二族伯祖说这些话,可谓是语重心长,姜老爷子当然明白他的维护,“二哥说的是,只是阿远他性子执拗,你也知道,这孩子也不笨傻,读书脑子也够用好使,可凭你按着头在桌案前他硬是不低头。就这性子,让他低头服软,还要当众磕头赔罪认错,怕是要难。”
姜沅宁眸光微寒,侍郎府想的还真美。
就算大哥假借烈祖母名头,但杨氏平妻歹毒害人却是事实,想要就此抹去过往恶毒,简直痴心妄想,没给他们宣扬的满天人人尽皆知已是轻饶!
“是啊,”姜父道,“昨天阿爹劝了他大半天,那小子都死犟着个头不肯服软,叫嚷着什么除族就除族,反正是侍郎府那边做的亏心事在先,坏人子嗣什么乱七八糟,他那张嘴也不知怎那么能说,气的我脑子嗡嗡的。”
二族伯祖摆摆手,“阿远小子没骂错,虽然是我曾祖母,但做出这些阴损事来,也怨不得被骂。我们那一脉传下来,看着子嗣不少,枝繁叶茂,但后来也慢慢分开了,反倒因为人多了污糟事也多。这也就是我们这些庶出的早就被嫡脉分了出去,离了侍郎府那大宅院,我反倒觉着日子过的清净舒心了。”
大家族里藏污纳垢处更多,反倒不如二十三弟这样人口简单的顺心。
因自小吃了庶出的苦,所以,他自己就算纳妾也没整出庶子女来,只是到了儿子这一辈管不住,有了几个庶出孙子女,少不得弄出些是非来。
但二十三弟这一支却被害的子嗣这般凋零,也不是好事,二族伯祖作为杨氏后代,没资格说旁的,只能劝,“到底还是眼前重要,你看这些年了,我跟姜老三对着干,也没捞着好,虽然明着他没阻拦我们庶出的这些,可背地里没少使绊子。”姜老三便是指姜复了。
庶出的他们,永远都是嫡出的眼中钉。
一样的道理,怕是侍郎府这样要脸要身份的,二十三弟这一支原配所出永远也是平妻所出的侍郎府一支眼中钉。
这就像是永远没法打开的结,两者没有可能讲和,就算阿远低头服软,不被除族,日后怕是也要被侍郎府暗中打压。
想到此处,二族伯祖又觉着,似乎服软也没什么意义。
不知是不是看出二族伯祖迟疑,姜老爷子犹豫了下,道:“其实,就算没有阿远这回事,三族兄也一直打压我们这一支,以前曾好几次压着我不能往上升职。”
“居然有这样的事?”二族伯祖震惊,“你怎么也不曾与我提起过?”
姜老爷子苦笑着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