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吴仁怎么会喜欢这腰坠儿,这该是佩戴的物件啊?”姜沅宁转而问起前世没有注意到的一点奇怪处。
她也不喜这吴仁,就算其读书再好,可总觉此人假模假样,更兼假清高,一副看不起自家大哥的嘴脸,没得叫人厌恶。
就怕这海棠坠儿来路不正。
“他从他妹子那儿要的,你管他怎么得来的,反正东西如今是咱们的了,愿赌服输。”
说着,姜远晏怕自己再说出些不该说的,忙扯了下自己有些皱巴的衣裳,站起身来,“那个,我先回去换身衣裳。”
这身衣裳虽然不是昨晚花蕊处穿的那身,那一身洒了酒上去,他又另换的。但昨晚未归,跟贺水、杨三木几个打了半宿的樗蒲,今天又去贺五家庄子上玩了半日,衣裳皱巴巴穿了难受。
也是因为他们今天去贺五家庄子上,肖氏派去寻他的人,直到这会儿才将他寻回。
以前,他也常有三两日不归家时候,但这回被肖氏叫回来,得知妹妹发高热,也是唬了一跳。现在看妹妹精神好多了,便打算回去沐浴换衣。
看他抬脚要走,姜沅宁忙道,“祖母午时还问起你,你等会儿别忘了去祖母那请个安。”
“好,”姜远晏答应着,正要走出去,迎面进来一个仆妇,见了他忙低头问安,他随意地点了下头,看到她手中拿了张帖子,也没在意,便出去了。
“姑娘,这是闫四姑娘派人给您送的帖子,”来的仆妇是传事房的,得了管事嬷嬷的吩咐往后宅来送帖子。
铃兰从仆妇手里接过帖子,才又递到姜沅宁处。
姜沅宁打开,看了两眼,眸色便微沉。
帖子是她的闺中好友闫早早所书,邀她明日往西市给另一闺友孟冬挑选生辰礼,这是前几天她们两人说好的,等闫早早有时间了就给她递帖子。
若无前世后来发生的事,便是身体没全恢复,她也会依约前往,给孟冬挑选生辰礼并送她,如今莫说挑选生辰礼送她,往后她都不打算与这人来往了。
“推了吧,就说我病体未愈,最近几日都无法外出,”至于过两日孟冬生辰,她也不打算去了,届时以病由推了。
只是,略有些对不住早早,本是说好了,两人一起去给孟冬挑选生辰礼的,如今她却食言。
可只要想到,不久后孟冬从她这截了亲事,假惺惺说对不住她,待姜家事发后亲自落井下石来奚落她的嘴脸,便心生厌恶,一丁点儿不想与这人虚与委蛇,浪费时间。
她只想抓紧时间想出方法,避掉前世灭家祸事。
“是,姑娘,”仆妇说着出去往前院回话去了。
铃兰在一旁问道:“那姑娘可要从库里挑个生辰礼给孟二姑娘?”既然姑娘不出门买了,那孟二姑娘的礼也得备好。
让她意外的是,姜沅宁摆了摆手,道:“不必了,本也不是交情多深厚的,生辰那日我便不去了,使人说一声我病了就是。”
铃兰诧异。
姑娘与孟二姑娘往来交好,虽然比不得与闫四姑娘那般要好,毕竟两人认识的更晚些,但也是闺中好友了。现在听姑娘说的连帖子或信都不递,到时只派人简单一说,姑娘这是不想跟孟二姑娘往来了?
心中如此想着,铃兰却并未多言,只恭敬地记下,两日后使人往孟府上递个话。
傍黑天左右,姜父下值回家又来看了姜沅宁一回。
恐自己风寒传给祖父母两位老人,姜沅宁并未跟往常一样与家人一道用晚食,在自己院里简单用了些清淡的小菜并萧家馄饨。
这萧家馄饨是姜父下值后特意绕道给她买来,乃是长安城出了名的小食。馄饨是精肉冬菇丁馅儿,味鲜清淡,一大半被她进腹,又喝了小半碗的汤才餍足放下。
一日的时间,她的身体已恢复了大半,但风寒药还是要喝。饭后在抱厦和明间来回走动了数圈消食。
没多久给她熬好的汤药端了过来,乌褐色的药汁,微微冒着热气,带着中草药特有的苦涩气。只看一眼,便叫人忍不住捏鼻子。
姜沅宁嫌弃地往后仰了仰身子,对端着药碗笑眯眯看着她的肖嬷嬷讨好一笑,“嬷嬷,我觉着自己已经好的差不多,这药就不用喝了吧?”
看着都苦,别提进嘴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