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很简单,因为他将是整个幽州的王。
翌日,晨课,余昭明没有来。
箫子渝瞧着,顿时觉得有些愧疚,可又实在纠结去不去与他谈论。
些许去了,他更想不通了怎么办?
时间一点点流逝,就连这些小孩子们都很明显感受到今日先生讲课时的心不在焉了。
刚一散课,灵均便来寻他了。两人就着一张桌子坐着,“先生可是在担心太子殿下?”
箫子渝点了点头,“昨日出了一点意外,闹了些矛盾,也不知道他气消了没。”
“应该是还没消吧。”灵均汗颜道。
“此话怎讲?”
灵均答道:“我今日来的时候,听见谷幼姑娘说太子一早去把妖王藏了许久的酒翻出来了,喝了个伶仃大醉。起初我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下听着是先生的缘故,才解了疑。”
箫子渝有些头疼:“他对我的情感便这般外露吗?”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你们关系不一般。”
箫子渝“啧”了一声,轻叹道:“那不好办了。”
灵均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先生,小孩子发脾气拿个小东西哄一下就好了,没这么苦恼的。”
“我这件事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好处理才好。”
而就在此时,一个拍门声重重响起。
“拿开你的手!”
还有第二节课,所以大家都没有离开学堂,一下子就被这边的吵闹吸引过来。
只见他们的太子尚未束发,衣袍凌乱,还伴着明显的醉意,跌跌撞撞地走到箫子渝、灵均二人身前,铿锵道:“你是我婆娘,不能让别人碰!”
“!!”
堂内瞬时一片寂静,只听余昭明接着道:“先生,你我早有婚约,你拒绝不了我!”
“我草我草,我没听错吧?”
“太子殿下竟然和先生有婚约!还被拒绝了!”
“怪不得今日见殿下边耍剑边喝酒的,原来是为这事!”
“幽州明日大头八卦啊!”
箫子渝闻声抬眸看他,面色淡淡的,也没有起身,“殿下,不要任性。”
但余昭明并未听话,而是在众目瞪瞪之下,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震惊的动作。
余昭明撑起矮桌,快速地吻上了箫子渝的眉心。
“!!这是妖族对爱人最大的敬礼,意味着永世的虔诚!殿下他竟然屈尊为先生……”
“你……”箫子渝迅速推开了他,极小声道:“殿下,你这是害了你自己!”
“我想过了,我就是喜欢你,先生。只要你能有一点回应我,我就满足了。”余昭明笑着,稚嫩的脸庞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润,轻轻握住箫子渝的手,“我喜欢你,所以总想着去再努力一点,去摘天上的明星,这样,你会不会开心一点?”
箫子渝别过头去,传音给他:“殿下,我不想让你难堪。”
余昭明神色变了变,“先生,你知道的,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而那人却再不看他一眼了,无情地把手抽走,留下了一堂的喧哗,和一句藏在风里的话:“道不同。”
也不知是喜是悲,这句话,他是用妖语说的。也就是说,就连汉语差的小妖,都准确地听到这句话了。
太子向先生表白被拒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幽州。有说太子痴情的,有骂太子只重情爱的;有骂先生勾.引的,也有说先生明事理的……七嘴八舌,五花八门。自然这些话,也传到了殿里头。
司桠冷着脸,命人将余昭明带到了幽州最高的塔上。
余昭明知道娘要说什么,刚到,就麻利地跪了下来:“还请阿娘成全!”
见儿子如此,司桠的怒气瞬间便上来了,对着下人骂道:“还不快滚!”
“是…是…”
“你可知他是男子?”
余昭明虽跪着,但气势却不减,“儿子以为,喜欢一个人与性别无关。”
“好一个与性别无关!”司桠几乎是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把瓶子砸在余昭明的身侧,“你要记着你的身份,你是太子!整个幽州等着你,整个百姓等着你!你难道还想让魔龙族绝后?让妖族重选新的皇族吗!”
“没有子嗣,儿子一样能照看幽州!”
“蠢货!你能有多少岁月?你能有多少精力?你难不成还能护幽州万世吗!”
余鸿拦了拦她,“他还小,说这些做什么?再说,我还没死呢。”
司桠呵道:“还小?年纪小就意味着他不会面对了吗?年纪小就可以肆意妄为了吗?他若现在放纵,将来要还的债何止一星半点!”
“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司桠大步跨到余昭明的面前,一把将他拎起。
“婆娘,你这是做什么!”
司桠撞开他,把余昭明的脸按在窗口。
“你不在乎?从这里,从幽州最高的地方,你往下看!那是草长莺飞,那是海晏河清,那是天下大同。”
“你是太子,就该守着你所看到的一切。从古至今,没人能逃得过。”
余昭明的眼眸发晕,但在听到这句话后,忽然一片开朗。
眼前是一片发芽的麦穗,流水穿过田垄,流到几个欢笑的孩子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