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批茶叶与送去参加斗茶大会的茶叶又有不同,她从茶坯开始就全程亲自制作,如今已经试出最好的配比,就看找一个什么时机告诉那四个人了。
入夜,常乐正在房中用饭,忽然听到红婶急切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
“香儿,去看看怎么回事。”
才刚转身,香儿就与急冲冲赶来的红婶撞在一起。
“哎哟,红婶您慢着点儿。”
“实在对不住。”红婶只丢下这句话,连看都未曾看香儿一眼,就直冲到常乐面前。
“娘子,求您帮我找找绣云,她不见了!”
常乐愕然起身:“怎么回事?”红婶就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早先时候,绣云忙过茶叶上的事就求红婶说想到街上逛逛,红婶耐不住她的磨缠就同意了,万般叮嘱一定要赶在晚饭前回来。
绣云应下以后就拉着红婶将自己送到门口,这是常乐的规定,除了定好的休沐日期,匠人们中途要出去,都需要有人担保,为的是防止人私下将方子透露出去,也防止有人不见后不知道去哪儿了。
至于绣云,因为年龄小,又由亲娘在身边,就特地吩咐了只能由红婶送到门口,门房才可放行。
因此,红婶将人送到门口,目送她走出街口才回到厨房准备晚饭。
如今一个时辰过去了,众人晚饭吃到一半了绣云却还未回来。
红婶这下慌了,又想着光靠自己一个人恐怕力量薄弱,就来求常乐。
常乐问言就往外走,边问红婶?:“可翻找过绣云的床铺。”
“只取看了看,发现她不在里面我就出来了,倒是不曾翻床铺。”
“那就先去看看。”
绣云本是与红婶住一间的,但孩子长到十岁往上就不太愿意与母亲共睡在一个房了。
红婶想着自己要早起准备早饭,总会打扰到孩子睡觉,更兼绣云与碧桃份属同龄,又能说到一处,就同意了她去与碧桃一个房间。
常乐带着红婶、香儿赶到时,听到消息的杨初月等人也都围了过来。
碧桃坐在床上,见她们过来,就将手中的东西递到了常乐面前。
“本想给娘子送过去,但听到脚步声就在这里等着娘子了。”
常乐看着手中的绣片问:“这是什么?”
“这是绣云最近在绣的,因她平时就爱这些,我就没有在意。方才听说她不见了,我就想着翻一下她的床铺,就翻到了这个。我不懂绣花,但也看得出这不像她之前的针法。”
常乐回忆了一下绣云送她的那只香囊,与往常在她衣服上看到的刺绣。
“这上面有旋针绣和晕针绣,确实不是她之前会的针法。”
她转过身问红婶:“绣云这段时间有去哪里学过刺绣吗?”
红婶摇头:“未曾,刺绣太费时间,我怕她耽误了制茶,”
常乐便皱眉,她隐约觉得有些不对,自己之前好像忽视了些什么。
正在她思索之时,杨初月忽然拿过绣片说:“这上面的旋针绣和晕针绣,是飞针阁的手艺。”
见众人都望向自己,她再次开口:“我之前在飞针阁做过几年工,这是那边的技艺不会错的。”
“我没听她说过什么飞针阁,她怎么会飞针阁的技艺呢?”红婶越显慌张,眼中的泪珠就没有断过。
常乐又看向碧桃,对方会意摇头:“她也没跟我说过飞针阁的事情。”
想必是说出来怕被红婶责骂吧,但常乐未把这句话说出口。
“先去飞针阁问问吧,或许就是在那儿因为什么是绊住了脚。”她尽量柔声安慰红婶。
正欲转身往外走,忽然听得香儿一声喊:“哎哟,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常乐以眼神询问她,她借着说:“飞针阁有为绣娘,及善旋针绣和晕针绣的,她的堂哥就是甘露坊的匠人。”
“甘露坊。”常乐在嘴里念过这三个字,然后焦急地问碧桃:“你可知道这些绣片是她什么是绣的。”
“具体记不太清了,大概就是这两三天吧。”
“这两三天。”她面沉如水,冰冷地吐出这几个字。
“千防万防,真是没想到他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孩子身上!”
一方绣片生生被她扯得裂开,到绣花处才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