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由长青不羡一同接手,添置的并不快,只赶在三月十七布置妥当便是,沈周容便于这些日子,由林砚之陪同,铁甲军暗中随护下,深入大街小巷,茶楼诗馆,听全郡人讨论她这位西秦新主。
闲暇日子,林砚之便单独出府,四处寻觅红梅移入府内梅园,数日下来颇见成效。
这是他为沈周容备下的生辰礼。
一路由沈周容派出,散于边境四地的铁甲暗卫也在这几日纷纷返回,带来不少探查的消息,沈周容每每阅罢,总要笑上几声。
心有二心者,从来不止大齐之地。
而将军府也在三月十五这日,更换牌匾,更为公主府。
彼时,不少暗中早早到达凤和郡的官员,于暗中目睹徘徊,打听这段日子沈周容周遭一切,然,什么也没打听到,所有人都说,这位权倾朝野的皇长公主,自来到此地后一直居于将军府旧宅,从未踏出府门一步。
当然,其下属随护也不曾仗其势而行恶。
而对于沈周容之生辰,整个镇国府也只在院内挂了几条显眼的红绸,并无玉砌之意。
甚至至今日,都未有大厨进府。
这让诸多心惊胆战摸不清沈周容意图而带了重礼前来的官员格外心慌。
然而众人并不知,他们的心慌,很快会将会化为如实质的恐惧。
三月十七这日,大齐一十四郡守,二州牧皆数到达,大安二知州八知府亦全数到此。
生辰宴午后开始,早晨安排了简单的午宴和花会。
各官员便在午宴开始前带着礼物一一入府登记,登记之人是早三日一早赶来,为沈周容送装有淙元帝明诏木匣的邵蓁蓁和岑羲临二人。
两人自那日携明诏离开后,本欲回上岭县与苏景和及齐怀岭汇合,行至半途,听到了两国颁布的圣旨。
于是二人当即商议,不回上岭县了。
“殿下一路往西,要么留在北庸,要么建府西秦,有铁甲军在,兵马自然不愁,既如此,咱们能带什么去见殿下呢?”
岑羲临提议,去见沈周容总要带点东西,“且你我二人单独上路,又背着这样一只木匣,总归太过怪异,为防止引来注意,咱们最好能寻些东西作为掩护。”
于是,邵蓁蓁提议前往扬州,“我手上倒是有一支商队,只可惜出发前全部留在了上岭县,不如你我转道扬州,去我表哥那里借一队人马,以商队为掩护前往,必不会引人注意!”
两人一拍即合,随即前往扬州寻到宋芸亭,几番商讨下,带了一支商队轻装简行,一边走一边暗中打探沈周容行踪,对外,便称是去边陲进货。
三日前到达凤和郡时,第一时间便将木匣完整交给了沈周容,两人自始至终都不知木匣内装有何物。
而令沈周容最为高兴的,是两人不知用了何法子,竟让生在鱼米之乡的宋芸亭豁出大力,硬生生寻了一车上好的麦种带了过来。
与此同时,还带回了一车据说可在北地种植的水稻种子,比之南方耐寒耐旱,需水量较少。
扬州城内,宋芸亭作为鹤先生势力下被推在众人面前的虚假首富,在鹤先生势力被全部拔除时,意外成了真正的扬州首富。
宋芸亭因为一次意外的交汇遇见了真实的沈周容,抛却了所有虚假传言,自心底为其折服。
因此,将珍藏的最适宜北地种植的稻种,尽数给了沈周容,为其得封属地的贺礼。
不曾想,贺礼还未发出,就等来了两个打劫的土匪。
邵蓁蓁和岑羲临得知了稻种的事情,硬是在满是稻米的扬州,威逼利诱的让宋芸亭出动全部人际关系,寻来了一车上好的北地麦种。
作为宋芸亭寻来麦种的回报,岑羲临以自己名义留下了一枚兵部尚书府的玉珏。
而此时,各官府老爷有的带着举世无双琉璃盏,有的带着流光溢彩云锦袍,有的带着珍惜无比红玉珊瑚,其余翡翠玉如意玛瑙珍珠更是数不胜数。
两人在所有人到齐后,依沈周容之言,于礼单最后一页上,记下了福粮商行一车麦种,扬州宋氏芸亭一车稻种!
午宴时,沈周容并未出现,众人面前只上了一些简单茶果点心,由长青出面,只说是宴前小点,请诸位大人略尝一二。
长青做了寻常侍女打扮,没见过长青的,只当普通侍女而过。
对于沈周容一直不出面,在座之人少有敢怒不敢言者,毕竟这位,可是随随便便便能摘人脑袋的主。
不信?看看角落里缩成一团的北庸桥梁郡新任郡守就知道了!
直到申时一刻,长青再次出现,宣布宴会开始,众人这才见到一身浅紫暗纹的沈周容。
身边,跟着同样一身丹青的林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