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区不让开车上山,所有外来的车辆或旅游大巴一律停在山脚下的停车场。
要不是看见荀灿的身影,我们差点叫救援去厕所捞他。
“你再不出来,我就要打119了。”小南语气不善,毕竟就算便秘也不用等将近一个小时,“要不要我给你挂个柳叶刀的号看看屁股是不是长痘了?”
“……”这话听着是挺糙的,但也确实爽。
别说她心里不爽,就连我都有些不适。
陆礼双手抄在裤兜,脚下时不时地用脚尖顶在水泥地面,语气有些冷硬对荀灿道:“要不是老傅,你这会儿早被我揍了。”
荀灿嗤笑一声,没有言语。
我们打开后备箱收拾着各自的行李,背包肩带还没上肩膀就被陆礼抢了过去,“照顾好自己就行,把手套和帽子戴好,山里冷。”
我笑着回应,然后自然地跟在他的身旁。
观光大巴跟排长龙一样整齐地排在一起,人一到齐就可以出发,我们一行人一上车,基本满了。
我们五个人往后走的时候,听见有人在抱怨,说大巴非得满员,这冷死人的节奏,等什么等,大家都是出来旅游的。
也不知道这句话触动到了荀灿哪根神经,当即就接茬反击回去,“对啊!都是来旅游的,你当这是你的私家车呢,抱怨个屁。”
我当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赶紧看过去,说话的是个年纪稍微比我们大点的女生,旁边跟着一个魁梧的男人,那男人光是看个头感觉就是个健身的。
我的紧张憋在心里,小南的紧张却是显示在脸上,我见她不着痕迹地拉了一下荀灿的衣角,对方毫不在意地低头睨了一眼,随即嘴角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关悟满脸郁色,愤愤地扫视了周围一眼,不知道是对方看见关悟哪一点,居然悻悻地偃旗息鼓了。
那女生瘪了瘪嘴,最后依偎在那个健硕的男人的怀里。
我们继续往后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
陆礼顺理成章地和我坐在一起。
关悟大概是看荀灿不顺眼,眼看他要坐在我们后面,关悟一条长腿一抻,直接把路拦了,冷然道:“后面去。”
荀灿不悦,昂着下巴,不屑地看着关悟,嘴里却一句话没有,要不是小南上来打圆场,估计又得耽误几分钟。
最后一个位置可有可无,司机大哥用手撑着椅背往后看了一眼,嘴里数着数,然后叮嘱大家系好安带,便笑嘻嘻地坐回驾驶座,不多会儿,车子便缓缓地出发。
前车开走,后车补上,大巴刚驶上上山的大路,我就悄悄凑近陆礼身旁,咫尺的距离,能看见他耳朵上的绒毛,“荀灿怎么回事?前两天在你家住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今天情绪这么暴躁?”
我终于发出心中的疑惑,然后转眼的时候看见陆礼的冲锋衣衣领里的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
他侧头看过来,有来有往地在我耳边回了一句,“估计刚才和他家里人通了电话吧,我刚才等他的时候顺便登录了一下游戏。”
陆礼带着得意的笑,说完就没事人一般抄着手靠着椅背假寐。
我满脑子的黄色废料,扭头扯了头套拍了了自己的脸好几下,觉得热度不降,又费力地拉开了车窗,溜出一条细细的缝隙,将脸往上一凑。
微凉的寒风,拌着凌冽的冷空气,脸上的温度才慢慢降了下来。
别说,虽然冬天吹风感觉有些傻帽,但还挺舒服,我把自己堵在那条缝隙上,尽量避免别人喊冷。
心里甜丝丝的,完全忘记了刚才是为什么要凑到陆礼耳边问那句话。
突然一只温热的手掌箍在了我的脖颈处,微微一个使力,把我带回到了椅子里,然后右手卡着窗把手,使劲一拽,车窗和上,“不怕得面瘫?”
我吐吐舌头,随即对着陆礼做了个调皮的动作。
大概是我那张从小到大都冷着的脸,突然反其道而行之做了个谁都想不到的动作,一石激起千层浪,陆礼诧异地看了好几秒,随后宠溺地笑了。
好巧不巧,刚才小南正拿着手机录视频,手机转动的时候刚好录着我搞的小动作。
然后在她看回放的时候突然看到,像发现新大陆一般,炸燃尖叫。
车里的乘客纷纷寻着声音回头,关悟歉意地和大家笑着点头。
帅哥的笑容具有强烈的感染力,大家嘴上什么也没说又把头扭了回去,然后俯身靠近小南问:“怎么了?”
小南神神秘秘地把手机暂停地地方偷偷摸摸地拿给关悟看,然后我就感觉到陆礼的椅子被踢了一下。
动作幅度不大,但还是受力般地颤抖了一下。
随即陆礼的手机就“叮”地响了。
他懒散地从衣兜里掏出手机,骨节分明的手指单手握着手机点动了几下,然后后座关悟的手机又响了。
我好奇般地侧头看陆礼,“你俩发什么呢?就前后座,不能直接说吗啊?”
陆礼拇指和食指卡着手机,像平时他转动打火机那样转了一圈,动作利落地把手机揣回兜里,然后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和关悟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