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第一天,我谨遵小南的叮嘱,全副武装,喷防嗮,戴帽子,鞋底垫着卫生巾。
那天天还行,太阳不算太猛,我一切正常,坚持住了。
晚上陆礼给我打电话,问我军训的事,我实话实说,“能坚持住。”
在我看来,列方队,站军姿,至少比叫我跑步强。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快,连和小南的微信都没回就直接睡了过去。
第二天,阳光猛烈,还不到八点,太阳已经耀眼地高高挂起,从窗户洒进来,我看着地板上的影子,觉得今天有些难熬。
果不其然,高温升起,我中午累得饭都没吃下,直接哐哐喝了几杯水就回去休息,准备下午继续。
晚上解散的时候,我累得恨不得爬回去,又没去食堂,张璇递给我一个雪糕,我勉强吃了一半,巴依体贴地给我带了份饭,劝道:“好歹吃点,不然接下来你吃不消的。”
我一边捶腿,一边看巴依,听她讲:“两周啊,这才第二天。”
我心里哀嚎,想想接下来的日子,到底该怎么办。
张璇说:“我就说你太瘦了,一看就是个小身板,虽然个子看着不错,但一看就没吃过什么苦。”
这是什么逻辑,我说:“你也瘦啊,怎么你能坚持?”
张璇晃晃手里的雪糕,“我也是用一口吃的吊着呢,但和你比我还是厉害多了。”
我又看向巴依,想说你呢?
结果巴依说:“我从小在草原长大,小时候上学都骑马,有时候马被我爸牵走了,我就跑着回去。”
我想象了一下新疆的地图,浑身抖了一下,完全比不了。
陆礼让小南给我送来了泡脚包,说是专门让李奶奶给我配的,我给巴依和张璇一人分了几包,大家纷纷说谢谢,然后跑去阳台拿脚盆,大家排在一起,嘴里发出的圈是喟叹,泡完脚就好受了很多。
张璇跟我八卦,“你和你妹妹长得好像啊!”
“我们是双胞胎嘛!”
“那她现在也在上大学吗?哪个系的?”巴依不经意地问。
“初三。”
巴依张打了嘴,张璇化了雪糕。
“那你怎么?”张璇侧头看着我问。
“我是跳级上的。”
“……”张璇给我比了个大拇哥,巴依嘀咕了一句,“没想到是个隐藏学霸。”
我不置可否,“能来这里的,大家都不差。”
谁说不是。
巴依解释说自己因为占了个少数名族加了几十分,张璇说自己是为了车才努力考上来的。
我补充道:“我就是为了早点赚钱,所以才跳的。”
大家彼此看了看对方,突然就笑了。
连续几天的军训,彻底把我拖垮,我倒下的那天是第二周的第一天,烈日骄阳,晒得可怕,那天我来了大姨妈,身体有些不舒服,加上持续的爆嗮和缺水,我连一点征兆都没感觉到就把我旁边的同学给压倒了。
倒下去时隐约听到句什么,但没还没听清楚。
再醒来的时候在学校的医务室,手臂上打着点滴,校医就坐在我对面,大概是我的动作有些大,扯痛了手背上的针头,“嘶”地一声,把校医引了过来。
“醒了?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
校医亲切地问我,我轻轻地摇头。
我没什么力气地打量着这里,问:“我是怎么来的?”
校医看看我,转身回去写记录,“你一个女同学背过来的,个子高高的,皮肤有些黑,说话带带点口音,具体哪里不知道,这会儿出去军训去了,说是一会儿再来看你。”
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医生说的是谁,索性躺着不动。
翻动了身子想看看手机,才想起手机被我放在了宿舍,压根就没带。
无聊得我只能数点滴瓶一小时能滴多少下。
迷迷瞪瞪的我又睡了过去。
听见有人在争论:你告诉他们干嘛?他们又回不来。
“不告诉他将来吃亏的是我!”
“你一个大男人能吃什么亏?”
“大男人也是很危险的。”
我伸手揉了下眼睛,看见汪妲担忧地看着我问:“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答。
施涂拿着个苹果在一旁啃,调笑,“可以啊!谢引北,你在你们班都出名了。”
我:???
施涂继续说:“你倒下去的时候,直接把旁边一个同学给扑倒了,差点吻上。”
我:???
我看向汪妲,试图从她那里知道一些真相,可汪妲遗憾地告诉我,“真的 ,不知道是谁,把你倒下的照片发到了校园网,我们也是看到那个才知道的。”
我心道:完了完了,一会儿我爸就该知道了。
我战战兢兢地和汪妲以及施涂聊天,等着我爸一会儿的到来,结果我爸没等到,等到了巴依,她拎着水果,拿着我的手机,很潇洒的走了进来,看看汪妲和施涂,再看看我。
我只好给她介绍:“我朋友,汪妲和施涂,他们是医学院的。”
巴依点点头,叔了一下自己的名字算是认识,又把我的手机递给我,“我回去的时候它一直在响,我也没接,但我看到很多微信未读,你要不看看吧!”
我感激地跟巴依说谢谢,刚解锁,小南的电话就进来了,她声音很大,“小北,听说你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