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酒店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是下午五点多。
我迷糊着掀开身上的被子,迎着光看见陆礼坐在我对面,小南和关悟不在。
我嗓子有些干,沙哑着问陆礼,“小南呢?”
“下楼买雪糕去了!”我捏了捏鼻梁,觉得自己睡懵了,总觉得现在还是上午。
但我瞬间又记得我明明吃过午饭。
“她还吃啊!你们就惯着她吧,等回去了她的老师和我妈肯定要给她节食的。”
我煞有介事的说。
小南因为跳舞的关系,经常要被控制饮食,加上又是发育期,一个不好就容易发胖长痘。
她现在的舞蹈老师严格,不仅是学习,更是连饮食都管制,家里连作息和饮食表都打印了给我妈,除了老师的栽培,就是家长的监督,我妈虽然心疼,但还是尽量按老师说的做。
小南其实平时都控制得不错,就算多吃,那都要多练把卡路里消耗掉。
所以这么多年,我觉得小南过得比我艰难,那种饥饿感好像时刻都伴随着她。
但又不得不那样做。
小南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盒冰激凌,已经被吃了一半,出来时我妈嘱咐我,在不饿着她的情况下,不要让她胡吃海喝。
看看关悟,关悟很领会地说了句,“放心,晚上后逛逛就消耗掉了。”
但他还是不动声色的抽走了小南手里剩下的冰激凌,三口就给吃没了。
陆礼翻着手机,时不时地抬头看我一下,问我一会儿想吃什么。
我哪里知道吃什么,这好歹也是他的地盘不是吗?
小南举手,“听说这里的灌汤包不错,真的吗?我想试试。”
陆礼看看我,那意思是还是问我想吃什么,我想了想,脑子里对吃没什么概念,“那就灌汤包吧!”
反正吃什么不是吃,况且小南说了我也不用费脑子去想。
陆礼无语地看着我们,“大晚上你们要吃灌汤包,也是绝!”
他朝我和小南竖起大拇指。
关悟无所谓地耸肩。
我们又在房间里磨蹭了一会儿才出门,陆礼在网上查了一家店,据说是百年字号,打车过去三十分钟,吃了饭正好从那边买游船票,游回来。
我觉得这个计划不错。
这个点装修很古朴,穿梁结构,线条柔和,雅韵很高,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个吃包子的地方。
结果陆礼说,这是一家私房菜,是他一个当地的同学推荐的,店老板和那同学家有亲戚关系,但有一说一,食物的味道不错。
一开始我和小南都持怀疑地态度。
想着就来到了一个小包间。
点了两屉包子,一份海鲜粥,几个小菜和一壶茶。
虽然很清淡,但味道确实不错。
小南因为吃太快被灌汤包烫了,关悟正在给她吹。
陆礼看看前车之鉴,还讲究个什么吃法,直接用筷子把灌汤包戳了个洞。
汁水瞬间从包子里面渗出来,越过包子皮流向碗底,食物的香气跟着温度散发,闻着就很鲜,我吹了吹。
用筷子夹着包子皮用汤汁做沾水,中肯地评价,“好吃!”
陆礼靠了一声,道:“那孙子也不说清楚这东西怎么吃,还让我们来光顾他家生意,看我下次怎么收拾他。”
关悟这次出奇地和他想法一致,但嘴上还是说:“有点丢人!”
“丢人怎么了,这包子除了鲜就是烫,下次咱再也不来了。”
陆礼没来由地生气,直接把几个包子全戳了。
我舀了口粥,味道也很好,这餐食挺养生的,但我才十五,养生什么的,属实有些早。
我们简单地吃了晚饭,顺着羊肠小道出去,又过了马路,拐了弯,最后在一河道旁沿着河道走,走到一个售票亭口的时候,陆礼掏钱买了四张票。
我们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等着游船过来。
陆礼说:“这里的船都是包着这条河游,就跟我们在荣城坐公交一样,在哪儿下,就买哪儿的票,一路风景不错。”
我问:“你坐过?”
陆礼摇头,“上学都忙死了,哪有空!”
“那你说得头头是道,我以为你坐过。”
陆礼放松了姿态双臂靠着长椅的椅背,又扭了扭脖子,“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说得也是!
我们没等多久一艘打扮得金光闪闪地游船就慢慢悠悠地滑了过来,有几位乘客从上面下来,我则被陆礼拉着往里面走。
我们找了个座位坐下,陆礼开始给我讲这里的历史典故。
我历史学得还行,他说的那些我倒也听得懂。
船在河中央行得很慢,慢道我恍惚觉得时间是静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