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的时候 ,我大姨给表姐找了份好工作,做房产的,一进去就赶上单位投资的一块地皮建的房子滞销了。
单位所有员工但凡买那里的房子,可以直接拿内购价格。
而且片区政府也放了话,凡事购买此小区的住户,均可以得现金奖励8000元。
我妈一听,当即就回家问了问我爸。
虽然他对这个房地产不是很懂,但还是觉得我妈说得对,孩子大了,确实可以给他们置办个地方,虽然心中万分不舍,但有总比没有强。
我爸妈当即就敲板,去我表姐公司订购两套,我一套,小南一套。
他们连房子都没去看,就直接去的售楼部签了合同。
王阿姨听说我们家给买了新房,也想着给陆礼置办一套。
我妈劝说那个地方现在不好说的,不说别的,就说那地点,从我们现在的家过去,都得开绕城高速。
但王阿姨说,她现在和我们家做邻居,将来孩子们大了,孩子们继续做邻居。
李奶奶不知道上哪里听到信,又爽快地给关悟也定了一套。
于是,我表姐刚进公司,就给单位带来了五套业绩,领导喜欢得不得了,非要请她吃饭。
毕业的第一份工作,就在那个单位扎了根。
那会儿荣城的南门还没那么发达,繁华地带还集中在市中心,顶多是孖山的别墅比较火爆。
但我们谁也没想到,短短几年,荣城换了领导,新领导很看好那片区域,经济规划也着重往那个方向发展,于是那带的房价猛长,我们几家算是捡了个大便宜。
当然,这是后话。
我们依旧学业紧张,王阿姨来我们学校也越来越勤。
小时候都没被接过的陆礼,瞬间成了王阿姨的香饽饽,每天放学接送的同学调侃,说陆礼还没断奶。
陆礼则一个闷拳给人怼过去。
王阿姨却觉得乐此不疲,好像找到了一些当家长的感觉。
还问陆礼现在有没有家长会什么的,陆礼好笑。
高三了。谁没事还浪费那个时间开家长会,除非是碰了什么不得了的禁忌。
我经常蹭王阿姨的车回家,因为和汪妲他们一起,王阿姨偶尔还超载一下送下汪妲和施涂。
说到施涂,他就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粘在汪妲身边,听说现在还住在汪妲家隔壁。
汪妲虽然看不惯他,但也没以前那么反感。
听说施涂原本在另外一个市里读初二的,结果直接跳级来的高一。
这不得不让我刮目相看,毕竟我也只是个跳小学的人,人家可是跳的初中啊!我觉得我的学习生涯又有了阻力,谁都想跟我争第一。
一个月后的考试,果然和我心中所想的那样,施涂居然和我不相上下,我和汪妲并列第一。
我深深地感觉到了压力。
但施涂说,以后我的压力只会越来越大,让我小心。
施涂虽然放着狠话,但对汪妲确实百依百顺。
汪妲说:“那我们俩比比?”
施涂瞬间投降,说:“不必,我比不过你,但谢引北还是有一拼的可能。”
我严重受到了侮辱,凭什么和汪妲并列第一,他却只跟我比,好歹汪妲也是我认可的对手。
施涂说到做到,不管我考第一还是第二,都被他撵得死死的,有时候是一分有时候是并列,但都和汪妲保持着那么一点点距离。
我严重怀疑施涂的有不可告人的企图,可是我没证据。
我们三个在班上你追我赶的,可把班主任高兴坏了,完全不用激励,就算我们仨现在上课睡觉都行了——明明之前还不可以。
班上其他同学说不羡慕是假的,可老师说,只要她们也能达到我们三的成绩,她们也可以。
可前三名就三个名额,我们稳稳地坐在那里跟江湖高手一样,不论是单挑还是群殴好像都不大行。
因此也有一小部份人对我们仨颇有微词。
我和汪妲还好,别人说什么酸话,我们就当没听见,可施涂不行,谁说我们的不好,他就顶回去,逻辑清晰,言辞犀利,甚至放话说,“只要你们谁有实力,这个位置谁来都行。”
可就是因为没那个实力,才会有点抱怨啊!
我们仨有时候在班上学习,相互给对方订正卷子,有时候他们俩也做我的奥数题,刷得多了,发现有点腻。
于是有段时间,我们经常跑到天台去晒太阳。
我还有点怕晒黑,则总是躲在一个阴凉的地方,而汪妲则是直接拉了个以前废弃的椅子,翘着椅子腿,仰头闭目,有时候裸脸晒,有时候盖本书。
施涂有样学样,也翘着凳子跟着晒。
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生怕破坏了这来之不易的情谊,索性也不管了,拉着椅子挨着汪妲的另一边靠着。
我和汪妲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有时候施涂插几句,有时候沉默。
我偶尔会问问汪妈妈的身体,汪妲都说很好。
汪妈妈是名户籍警,听说当年被汪爸爸救起后一见钟情,但那时候汪妈妈还小,汪爸爸总是躲着。
后来汪妈妈直接考来了荣城上学,又进了他们一个系统,这算是警察世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