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白楚延深吸了一口气,转动着手中的白玉扳指淡然的说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是时候该动动他了。”
“是,属下明白。”
郑先动作很快,他亲自带人,基本没费什么劲就将李长周从家里绑了过来。看到白楚延,李长周心里了然,今日自己大概难逃一死了。
这些年李长周作为地方最高长官,手中的权力一直被白楚延撑腰的孙照有架空。如今孙照有下狱,他自然而然的收回了手中的权力,甚至在白楚延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军权捏在了手中,才能在言益召唤的时候及时赶到。
“李长周,你很有能耐,可你似乎忘记了,这天下姓白,不姓言。”
“臣自然记得,但殿下曾经的一句话却也叫臣铭记如今。”
“什么话?”
“殿下可还记得,当年同韩家小姐一同在太衡书院新生面前说的‘天下首先是天下人的天下,其次才是白家人的天下’。您说‘望诸位学子以书为阶,潜心苦读,将来能学有所成,与您携手,同佐君王,献良策、行仁政,于朝堂智商展宏图’如今不过区区几年过去了,臣仍记得当年许下的雄心壮志,怎的殿下就先忘了往日忠君报国的初衷了?“
白楚延当然不会忘,豪情壮志的话谁不会说。当年他不过是想利用韩家在江南的势力趁机拉拢一下太衡书院这些未来极有可能入仕的学子,才放下身段跟着韩允溪去的书院。
可他实在低估了白楚敛的心眼狭隘程度,“携手”二字在白楚敛看来无异于拉帮结派,结党营私。就是这番话,让他不仅没拉拢多少人,还受了皇帝的一番训诫,说他大言不惭贱踏皇室尊严,被白楚敛罚抄皇族祖训三百遍。
“殿下还是听老臣一句劝,大月炽和北蛮全都对北境虎视眈眈,您若是在将铁器粮食卖与他们,将这等狼子野心之辈养肥了,即便有朝一日您能登上按至尊之位,恐怕也在上面坐不稳啊!”
李长周跪在地上老泪纵横的恳求他回头是岸,趁现在还没有犯下大错及时收手。
白楚延走到李长周身后,捂住他的眼睛,掏出匕首,一刀割喉。他将沾着热血的匕首扔到地上,拿出丝绢仔细擦拭着手上的血迹。
“即便如此,那也是本殿下登上皇位之后应该考虑的问题,就不麻烦你一个小小的知府大人操心了。”
……
“各位施主,天弃师兄正在与好友讲道,不接见外客。“
“大师不必客气,我们不是来找天弃大师的。我们是来找那位好友的。没事您不用管我们,我们就在外面等就好。“
王子凡说完大喇喇的坐在天弃大师院外的石阶上,还真有种不等到里面的人罢休的样子。
王子凡入道观之时通报过自己的身份,能和侯府世子一起同行是身份指定非富即贵,天勉道人也不敢真的把他们晾在这,引着他们在观里逛了起来。
“你们这道观修身养性的,来求姻缘的这么多的吗?很灵啊?”
姻缘树下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就连给他们带路的天勉道长都在给他们引路的同时顺道还给一边摊位上,连抽了三次下下签,有点沮丧的小姑娘从签筒里面找了根上上签。
“你想要哪个,贫道帮你选,这个?还是这个?”天勉从签筒里一连串抽出三只上上签让姑娘选。若是不满意还可以再换,直到姑娘选到自己中意的签子。
“他这样真的好吗?这岂不是想抽什么就是什么了?这算不算欺骗神明?”
天勉将签子递给小姑娘十分虔诚的保证道:“姑娘放心,我好歹也是青云观的大师,以贫道的法力,这就算是开过光了。保你一年顺顺遂遂的。”
天勉将签字递给小姑娘之后这才施施然的走到王子凡面前道:“世子此言差矣,这怎能叫欺骗神明呢?求神问卦终究是图一个心里慰藉,贫道又不信神明何来的欺骗。”
天勉这话说的实在矛盾,他即不信神明,那修的什么道?
“那您刚才在正殿神像面前跪得那叫一个虔诚?修仙问道有您这样的吗?”
王子凡面露鄙夷,这大师满嘴的胡言乱语,心口不一,就这也能称之为大师吗?
“施主错了,贫道从不修仙,贫道修的从来都是心,心之所向,便是贫道道之所在。”
“你个腌臜泼才无赖货,贫道好心与你解惑。你不心存感激就算了,还敢出言侮辱贫道,骂人腹中无半点墨,只会聒噪。瞧你这副嘴脸,如那跳梁小丑上蹿下跳,丑陋不堪!堪比山上野兽,汝之言语,如茅厕之顽石,当真是令人作呕,惹人鄙夷……“
天勉大师刚说完话,远处一小道士就和香客吵了起来,言词之犀利根本不像是出家之人该有的修养?
“这你不管管?香客都被骂走了,你们以后靠什么吃饭?”
“有何可管,施主是嫌他出口成脏?这不好吗?脏话骂出来,心里也就干净了,至于观里的生计就更不用担心了。”
天勉将他们带到附近的功德箱面前,从里面掏出几个铜板递给旁边乞讨的小乞丐,说道:“观里面收到的所有香火钱,供奉,贡品,都会捐给山下的善堂接济那些流离失所的难民孩童。观里所有的人的吃食都出自后山自己开垦的田地,四季衣物修缮道观所用钱财,全都靠观里的道士给人算卦,抓鬼捉妖所得,自给自足从不用嗟来之食。”
“诶!您刚不是说您不信鬼神吗?这怎么还给人抓鬼捉妖呢?”王子凡自认为捉住大师的小辫子,急忙道。
“施主总得允许这世上有人信吧,贫道又不是什么强势之人,控制不了别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