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些完全没必要让阿宁知道，尤其是在不确定她目的的情况下。

“总之，”阿宁深吸一口气，非常不耐地道。“你现在肯定也想找到那扇门吧，我也一样。”她指了指不远处一扇暗门。“那里就是下一段的路口，我们合作，你们帮我找到小渔，我给你们提供物资和方向。”

“宁——”不等我们答应，她队伍里那个人已经走出来，凑在她耳边小声和她说着什么。

胖子摸着下巴说：“我看，要不你们还是内部先统一口径？你们这样我们很难做。”

“够了，你要是真的为了我好，就让我找到她。”阿宁是真的很生气的样子，甚至忍不住抬高了声音对着那人说。虽然她似乎已经在克制情绪了，但内容还是能让我们听得一清二楚。

“我们合作，super吴。”短暂的静默之后，阿宁对着我说。她的脸色还是不好，但是眼神非常坚定。“找到小渔——这是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其他的都可以靠边站。”她微微垂下眼帘，又低声说了一句：“时间不多了。”

这句话让我的心停跳了半拍，我觉得它非常关键，于是我立刻追问：“什么叫做‘时间不多了’？这话什么意思？”

阿宁有些错愕地看着我，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敢来这里？不愧是你。”

……行吧，我也觉得，不愧是我。

“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我也很难跟你说清楚，何况，我们老板说过，这些东西不能告诉公司以外的人。”阿宁的脸色没刚才那么差了，她环胸望着我。“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是，那扇门的打开是有时间限制的，如果时机不对，那么想找的就无法找到。”

看样子，她不会再说更多了。我能做的，只有把现有的信息整合。

地底的那扇门，应该就是三叔要找的目的地。并且，那扇门只有在特定的时间才能够打开，门内是“时间的终极”，这是汪藏海的说法。

门里面是什么？东夏人说是“神迹”，而汪藏海认为是“诅咒”，而万奴王会从其中爬出，像个妖怪一样。那么，我们费这么大的劲儿，是为了来围观一个妖怪从地底爬出来的样子吗？我在心里嘀咕。

——不，不应该是这样，至少我不认为900多年以后的今天万奴王还能活着，哪怕他是妖怪。所以，爬在地上的万奴王肯定是见不到了。

那么，除了万奴王，还有什么值得追寻的？毫无疑问就只有那个所谓的“时间的终极”了。根据汪藏海的描述，“万奴王始终都是万奴王本身，他将跟随着时间逆向行进最终重返人世”……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万奴王死而复生吗？这扇门后面的力量能够做这么逆天的事吗？

其实，如果那扇门后的力量真那么NB，那我也能理解为什么这么多人趋之若鹜了。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陈皮阿四都九十多了，我很难想象他为什么要来，一个弄不好就把命赔上。

现在，闷油瓶留了消息，让我们不要下去。其实出去也行，我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能离开这，这一路过来皮肉之苦受的够多了；然而三叔他不同意这个想法，而且正如他所说，我们离真相也就一步之遥。如果这次没能成功，以三叔的性格他肯定还要再来一次，到时候难道我就能置身事外吗？

想了很多很多之后，我咬了咬牙：“你是认真的吗？说真的，和你合作我总是得打个问号的。”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在海底……我是身不由己的，我不想害你们。”阿宁叹了口气。“我没你想的那么强大，我不过是个小角色，给老板卖命的而已。”

“那之前在海底墓，你们到底在找什么？”胖子往前走了一步，追问。“咱们把话都说开了，敞亮点，什么都好说。”

阿宁思考了一下，有些不甘心地看了我们一眼，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叠东西递给我。

我知道那是照片，但猜不到会是什么内容，接过来才发现拍的都是壁画。

“你不要打乱顺序，这都是按顺序拍的。”阿宁在一边提醒。

我一张张翻开看着。一共十五张，但是并不是完全连贯的。从这些画面里，可以看出一点简单的顺序：第一张里，汪藏海被女真人抓作俘虏；后续的几张，是讲他被虐待的经过；在后面一张，是我们之前经过的火山口处的皇陵，看上去非常破败，显然如今的皇陵是汪藏海翻修而不是新建的；再往后，是无数恶鬼从石头中窜出来的景象；最后，是有人在往悬崖下方倾倒东西，一团黑色的奇怪生物正在顺着悬崖攀爬而上。

……那个生物，难道就是万奴王吗？我心里想，没想到万奴王和他们那个棒槌一样的长生天长得还挺像，果然东夏这边搞得是帝王崇拜。不过这帝王也太不像个样，复生都搞得像是从海底抓水母。

不管我内心里又冒出来多少新念头，总之，情报交换的目的已经达成，我们收拾了一下，踏进了那扇暗门。

——不管地底的门后到底是什么东西，亲眼见到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