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揽月仔细琢磨这话,又道:“那你觉得此次解蛊的,是神官,还是妖魔?”
离满怯懦抬头,她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段揽月忽然掐住离满的脖子,一派正气地朗笑道:“离满,你别忘了,你苗疆皇室都是罪人,是我暗中将你救出来,你才能跟着国师苟活,你要知道,你的命,不是国师的,是我的。”
离满拼命点着头,段揽月才松了手。
离满咳嗽几声,道:“太子殿下说那纪公子与之前判若两人,那离满推测,解蛊毒的应当是妖,或许是纪公子找了妖物,出卖了肉身,才解了纪府之蛊。”
离满这么一说,段揽月当即恍然大悟,“那便是了!那纪公子说什么‘将身体还回来’,定是妖物附身!!”
段揽月立马转身,推门对守在门口的白湖道:“白湖,走,拿上国师给了祭魂针,咱们去抓妖物!!”
白湖只当是陪段揽月玩闹,点了头就跟着段揽月去了。
“你还记得国师交代,祭魂针如何用吗?”段揽月轻轻走着,悄声问白湖。
白湖学着段揽月的摸样,脚下收力,摇摇头,道:“忘了。”
他不是忘了,是国师说的时候,他就没听进去,因为他根本不信这东西。
段揽月道:“你的脑子看来只有在战场好使,这祭魂针是天官所赐之物,只要一针扎进身体里,不管什么妖物都能瞬间现出原形,并且全身不得动弹,那时候你在出剑,咱们就能抓到妖物,送去给国师,这也是一大功德!”
白湖担心段揽月当真去扎人,于是问道:“那若是扎错了人呢?”
段揽月以为白湖问若是扎到别的东西,会是什么样子,于是回忆着国师的话,道:“若是扎到神官,这祭血针便会破碎,因为神官有灵气,这祭血针实际上是邪器,会被灵气捻碎,若是扎到凡人,就是流点血咯,但那纪家公子一定有问题!”
说完,段揽月就已经停在纪慕人房门前,见那锁已经被人开了,他回头看了白湖一眼。
白湖愧疚低头。
段揽月一笑像是无心责怪,回头准备推门,就见那门被打开了。
萧岁温自上而下俯视着偷偷摸摸弯着腰的段揽月,道:“有事?”
段揽月直起身子,发现还得仰视萧岁温,这感觉不好,他清了清嗓子,拿出威势道:“原来你们已经来了,我还说叫人告知你家公子已经找到了。”
萧岁温又道:“闪开。”
他早就看见段揽月将纪慕人锁起来,知道段揽月心怀不轨,现在也不想给他好脸色,他也不擅长给人好脸色。
站在段揽月身后的白湖忽然拔剑,剑架在萧岁温肩头,白湖怒道:“放肆,竟敢让太子殿下闪开,我取你狗命!”
萧岁温的神色满是鄙夷,“我的太子殿下,从来只有一位。”
段揽月没听懂这话,只听萧岁温身后忽然传来温文尔雅的声音:“岁温,别这样。”
段揽月一愣,抬手示意白湖放下剑。
白湖不甘地收回剑,萧岁温侧身一让,段揽月就见纪慕人缓步而来。
纪慕人身上搭着松散的白衣,全身水汽腾腾,他光着脚在干涩的地上留下一串脚印,段揽月不知道是不是眼花,总觉得那水渍在纪慕人抬脚的时候,凝出花的摸样来,他眨眨眼,抬头重新看向纪慕人。
发现纪慕人与方才已经大不相同了。
他立马有了新的判断。
刚才那个,是真的纪家二公子,而现在这位全身都散着淡淡香味,行步间似仪态万千,那身段又彰显着非比寻常的英姿,刚柔并济也许就是这般摸样,更别说那张见之忘俗的脸,段揽月感叹纪慕人世间无二,这不是妖又是什么?
“岁温性子急,说话触怒太子殿下,还望殿下恕罪。”纪慕人柔声道。
萧岁温听他家哥哥叫别人太子殿下,他心中满是不高兴,那段揽月何德何能当得起这四个字,萧岁温满脸的情绪被悬朝看在眼里,悬朝低头提唇一笑,心道萧岁温的弱点不是扶樱又是谁。
“无妨,纪公子,我有话直说,我身边有几位厉害的高人,说是纪公子府上出了事,纪公子兴许被邪祟缠了身,便给了我这根银针,这银针有奇效能除邪,为了纪公子安全,恐怕我还得用用这银针。”
段揽月捏着银针晃了晃,纪慕人一眼就瞧出那是什么东西了。
“我倒无妨,若因此让太子殿下沾染了不好的东西,就是罪过了。”纪慕人温声道:“请吧。”
悬朝本就是天官,自然也认得那东西,他忽然想起萧岁温妖兽摸样,便想若是这一针扎在萧岁温身上,是不是阎君便会现出原形,他抬头看了一眼萧岁温,心中疑虑百千。
天君究竟为何会让一只妖兽做这地界之王,还隐藏的这么好。
段揽月不好上来就给纪慕人一针,自然要从他的手下开始,纪慕人若是妖,这两个跟在身边的自然也是,段揽月看向萧岁温,正好刚才被这个无礼的家伙顶撞,现在还他一针。
段揽月抬手,猛地朝萧岁温肩膀处扎下去。
一声闷响,段揽月睁大眼,看向抬手挡过来的纪慕人。
纪慕人一笑,道:“既是我被邪祟缠身,那便往我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