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阁看着二人如此坚定,想必已经是深思熟虑之后的想法,“我今日向县令大人献了改良造纸术的法子,若他推行有效,我会向他讨要好处,钱财方面你们不必担心,我这几天问问周二郎,有没有合适的学堂,等仲宣伤好不需要人照看了,你们还是先去上学吧。”
“大兄,你说的是真的?但是我们……”
听到林书阁可以改良造纸术,二人又是惊讶又是高兴,连林书阁不许二人出去做活的不平都淡了几分。
“没有但是,读书不能荒废。读书明理,无论以后做什么,你们这个年纪读书总是没错。”
“不是,我是说造纸。大兄真是太厉害。”林清远一脸崇拜地看着林书阁。
造纸啊,要是成了得是多大的功绩,大兄岂不是要扬名立万,名垂青史了。
不同于林清远的激动万分,林萱冷静后问道:“大兄为何不自己造纸?”
灯芯燃尽,屋内变得愈发昏暗,发出哔啵声,林书阁拿剪刀挑了挑灯芯,烛光摇曳,照在他的脸上,侧脸温润如玉,眉目如画。
“阿萱,你可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以我现今的身份地位,贸然拿出造好的纸,只会引来杀身之祸,在我无法保全自身和你们之前,献出去才能博得生机,况且此地父母官皆是正直之人,若依照此法得朝廷嘉赏,自然不会忘了我。”
见林萱若有所思,他又道:“暂且先等待时机,若李县令成功造出新纸,肯定会呈报郡守,那时说不定机会就来了。”
“我懂了大兄。”
“好了,早点休息,睡太晚长不高。”
林清远一脸不服气,“才不会,我肯定长得高,比二郎还高。”
林书阁捏了捏他的脸,“走吧,跟大兄回去睡。”
“大兄先去睡吧,我们还要再聊一聊。”
“不许聊太晚。”
“知道了,大兄快去睡。”
林书阁摇摇头,帮二人关好门,又看了看两间房子的火炕都烧得正旺,不必添柴,就往正屋走去。
屋内谢谌擦完讲木盆毛巾放好,整理好心情,正端坐着等林书阁和林清远,见林书阁一人进来,不见林清远。
“阿远呢?”
“说是要跟阿萱聊一会,小屁孩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想到今晚双胞胎的话,林书阁不觉想找个人倾诉。
“仲宣,你跟他们一样大的时候,不对,你也就比他俩大一点。”
真是糊涂了。
“我还是虚长两岁的,他们跟你说了什么?”
“唉,说是想为我分担,出去找活挣钱,也不想想才多大。”林书阁脱下外袍,掀开被子坐上炕,一脸弟妹太懂事的苦恼。
谢谌帮他掖了掖被子,“阿书,十二岁很多家族就已经要求担起家族责任了,他们这样想很正常。”
林书阁从被子里钻出来,冷风飕飕,又忙披上被子坐了起来,“哪里正常了,我们家又不需要他俩挑大梁,不还有我吗?等等,你叫我什么?”
“阿书,不成吗?”谢谌也坐了起来。
“阿书什么阿书,我长你三岁,不得叫我哥哥。”
“哥哥,是这边的称呼吗?”谢谌皱眉问道。
忘了哥哥这个称呼到后世才有,现在还没有。林书阁只能解释:“哥哥就是兄长的意思,不叫哥哥你也得叫我兄长。”林书阁坚持。
“阿远阿萱也叫你哥哥吗?”谢谌披着被子,靠他近了一点。
“没有,他俩叫我大兄。”
“那……哥哥。”谢谌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清亮,十分好听。
林书阁被苏了一耳朵,终于知道为何当年师门好些师姐师妹是声控了。爱叫什么叫什么吧,反正不能直呼其名,被他一打岔,双胞胎的事倒是忘了。
“哥哥。”谢谌看着林书阁灯下更加好看的眉眼,不觉又叫了一声。
“不许叫了,睡觉。”林书阁拉着他躺下。
明天还要去上班,过几天要冬祭,各种流程不容闪失,都得盯着,得早点睡。
听着耳边渐渐平稳的呼吸声,谢谌轻轻念了几声哥哥,也慢慢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