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贱人,是我给你们的好脸色太多了,让你们这么肆无忌惮地欺负我。”凭什么把她当傻子骗?
它们不反抗还想拉着她共沉沦!
甘婧活到现在脑子清醒难道是靠无脑听别人的话吗!
它们一个月的月子仇是不共戴天,到了甘婧这里让她把过去二十多年的欺辱忘记?
呵,一群贱货!
“不是!”小姨战战兢兢地说,“我们不是想要欺负你,只是现在其它人都死了,你妈躺在床上只能由你照顾了。”
“我不会去照顾她。”甘婧说,“要怪只能怪她不给自己留后路。”
“不是这样想的!”小姨哭着摇头,“谁家的女儿不是这样养大的,别人都管!”
“那说明她们贱!”甘婧勾唇,“她们的母亲是个贱种,又生下了她这个小贱种!”
“你怎么能这么说!”小姨骇然,“你太偏激了。”
“我该怎么说?这种没出息又拖后腿的废物!为了自己的牌坊出卖女人,难道我要尊重她们?我的困境有她们出的一份力!我童年遭受的虐待有它们做隐形帮凶,它们该死!”
甘婧不止讨厌明面上的凶手,更讨厌隐藏在背后的黑手。
她小时候看电视上演的女儿原谅无良母父的剧情时,她会想把做出这种产品的人放在碾压机上,从脚到头碾压它们,再用抽水机把碾压出来的组织灌进它们嘴里,让它们在痛苦和恶心中死去。
原谅?凭什么原谅?又凭什么替她原谅!
它们即便在和甘婧一样的年纪遭遇同样的虐待,也没资格替甘婧原谅。
甘婧冷哼,“去照顾虐待过自己的人一定很多人夸赞她吧?有人给她钱吗?有人给她房吗?扯着女人的后腿去做不要脸的事,不会什么也没得到吧?不会吧,不会吧!”
甘婧轻蔑的眼神刺痛了小姨,“她们和你是一样的。”
“不一样!”为什么总是借女人的身体说事?是心里的立场不好说出口吗?总是说着“人性是复杂的”哈哈哈哈,太好笑了,恨女的女人有人性吗?虐待女儿恨不得弄死女儿的母亲有人性吗?
“就是因为她们扶持了不该扶持的人,才导致女人地位低下,才导致她们自己也挨打。就是因为她们掏空自己补贴男人,才导致一群白痴心疼她们来道德绑架我!我告诉你,刘笑芳现在成了瘫子就是活该,就是恶有恶报,就是罪有应得!”
结昏的女人就是比不结昏的女人死得早,生男孩的女人就是比只生女孩的死得早。刘笑芳现在这样,甘婧并不奇怪,一切都在她的认知范围内,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地方。
“一家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小姨又陷入了表演幽怨的情绪中。
“怎么会变成这样?小姨,你失忆了吗?一直都是这样的啊。只不过以前被欺负的人是我而已,你忘了吗?”甘婧讥讽道,“我被欺负的时候没有人为我出头,不就是知道自己不会返老还童所以毫不在意吗?现在刘笑芳瘫着你又看到了自己的未来,把自己的焦虑通过刘笑芳向我传递,人啊,真是自私。”
“你也会老的。”小姨说,“你现在得意,等你以后老了,同样的事情也会发生在你身上。今天你不帮她,明天你就有同样的下场!”
“哈哈哈……吓死我了呢!哈哈哈。还有其它的话术吗?这种我听得耳朵起茧子了呢。”甘婧自己都能说出好几句类似的。
“你现在不给你哥上贡,等你结昏后挨打可没人帮你出头”,上贡就有人出头了?那么多结昏的女人被打成什么样了,谁给她出头了?最后不都是靠没血缘的女人吗?
谁都知道女人好用,出事了就对着女人喊“救命”,没事儿的时候对着女人喊“爹”。
说什么“你今天不帮我,我明天就不帮你”,真是笑话,你不害我你自己就先不得劲儿了,还帮忙?太阳从西边出来甘婧也不相信刘笑芳会帮她。
“孩子啊!你心结太重了。它们死了你不是拿到赔偿金了吗?它们死得那么惨,还是没法打开你的心结吗!”小姨连连摇头。
“它们死得惨是我造成的吗?”为什么要把男的造成的事故安放在她头上?“怪我喽?是我把它们的车门锁死造成它们被活活烧死的?是我把它推进机器里造成它被一次次拍打在地上拍成肉泥的?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姨学了这么多年的话术竟然没办法骗到甘婧,她一时间有些颓废,“我是说你拿钱了。”
“钱我不拿,你拿?”
“不是说我拿,我说你拿了你就应该付出。”
“你管我?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我,怎么就说不通呢!”小姨胸闷。
“因为你没理。”甘婧把她推出门外,“你走。”
半夜甘婧睡不着,她站在窗边,外面是黑色的,如同小时候刘笑芳躲在黑暗中吓唬她那样黑,窗户上是她的脸,她喃喃自语,“我看到你了,刘笑芳,我看到你了。”
甘婧打开门走到刘笑芳门口,她久久矗立着,从微开的房门里泄出来的光被甘婧垂下的手中握着的东西反射回去了。
小姨早上十点做完家里的家务就来甘婧这里。
她敲门许久没人应,“这都几点了还在睡觉?”
一直敲了十五分钟,门开了。
“滚。”甘婧说完就摔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