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无云,星月交辉,明天应是个极好的天气。
快步行过台阶,南知意看见众臣陆续赶到,抬眼一扫,全是三品以上的大员,面色更沉。
不多时,王贵出来传众人入内。
事态比南知意猜的更坏,西面几个蕃国达成协议,集兵边境。
皇帝召众人前来商议对策。
平南刚刚遭难,越王方家虎视眈眈,此战难打。
“军粮可从旁处抽调,可国库需先紧着平南和西境战场,拿不出太多银两,就先免了他们近三年的赋税。”
“西境要调兵备战,而如今的将领驻守不过一年,且防守有余,进攻不足,于战场上太过被动,怕是要另派武将领兵。”
“平南大水刚过,正值暑月,恐生疫病,需得做好防范,否则到时内忧外患,后果不堪设想。”
协调军备,调兵遣将,还有对平南灾后的安置,这些都要讨论出个章程。
事态紧急,众臣意见相左时免不了要吵几句,不过很快又回归正题。
择定将领时,定安侯主动请缨,他本就是从西边战场上杀出来的爵位,熟悉西境地形,由他出战再合适不过。
宫灯底下流苏轻晃,月上树梢头。
官员退出大殿细化章程,皇帝转眼看向左侧站着的南知意。
南知意垂眼。
皇帝问:“意儿,此事你如何看?”
南知意回道:“儿臣觉得此事太巧了。从结盟到集兵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为何碰上望宁这多事之秋。”
“是平南大坝塌得太巧,还是他们本就在等大坝溃塌?联系这段日子城中发生之事,很难不让人多想。”
“此事确实蹊跷。”皇帝闭目呼出口气,浓重的疲倦有如实质,许久,他摆摆手说,“但背后到底是谁在捣鬼,待钦差回来再议吧。”
“几臣知晓了。”
这次出兵西境,定安侯打算把江溯舟也带去,历练一二。
南昭得知后分外不舍。
“战场刀剑无眼,你要多保重自己。”出发前一日,南昭分外不放心,恨不得把每件事都掰开揉碎了叮嘱他,“我送你那把短匕贴身带好,以防万一。路途遥远,要注意保存体力……”
江溯舟背靠柱子,认真听着,南昭说一句就点下头,眼瞳中映着南昭忧愁的面容。
说到最后,南昭似乎也觉得自己烦了,上前一步把人抱进怀里,抱怨道:“真是的,你往后又不做将军,侯爷带你去前线做什么。”
江溯舟说:“父亲为我谋了兵部的差事,去前线见识见识也好,免得上任后纸上谈兵,徒惹人笑话。”
南昭腻腻歪歪地抵住江溯舟的额头,鼻尖一下一下地蹭着对方,像只大型犬似的撒娇:“可我想到许久不能见你,心里就疼得很,你安慰安慰我嘛。”
他说着,越凑越近。温热的鼻息相碰,相融在这方寸之间。
江溯舟眼睫轻颤,仰头迎上。
蝉雀鸣于夏木,花影覆上回廊,面前人的温度有些烫人,通过轻薄的夏衣传来,像拥了快热炭,在这炎炎夏日中分外难忍。江溯舟没忍住轻哼了声,却不知怎么刺激到了南昭。他发力抵住他,乘隙而入,把江溯舟所有声音都吮碎吞下。
南昭一下子从黏人的狗变成了贪婪的狼,咬住了便不肯松口,非要里里外外都尝个尽兴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