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了清嗓子,缩在被子里,不想回忆昨天发生的一切,她从没想过他的力道是这样的大,掐的她腿上还隐隐作痛,但这还不最严重的,她的腰简直快断了,直不起来,犹如瘫痪老人,只能无力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你醒了吗?”
他探出头来,轻手轻脚地望房间里看。
“没醒。”
她躲在被窝里,声音也闷闷的。
林景星连人带被子地抱住,他看上去好极了,脸上带笑,精神饱满,神采奕奕,有着用不完的力气,他伸手扯她的被子,奚泠泠揪着被子不肯露出来,两人展开拉锯战,拔河似地抢着被子。
抢到最后,奚泠泠气急败坏地掀开被子一跃而出,脱口而出:“你总是这样。”
“哪样?”
他故意反问,盯着她的眼神意味深长。
奚泠泠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
她到底是脸皮薄,许多话都不好意思说出口,想骂他也无从下手,生怕他又兴奋起来,死不要脸地扒着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但林景星已经又扑了上来,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在床头,压低嗓音:“这样?”
奚泠泠挣扎两下,唯恐他又来一次,率先拒绝:“我不行了。”
“起来吃饭了。”
他顺从地放过她,奚泠泠有些怀疑,没想到这次真的就这样放过她了,他迎着她的目光,露出个促狭的笑容,摆明了是逗她玩。
“啪——”
奚泠泠气的牙痒痒,抬手打了他一下,他没躲,反而说:“能不能换个地方打,这里受伤严重。”
他指着肩膀,又示意脖子上惹眼的抓痕,意有所指。
奚泠泠立刻缩回手,坐在床上看着他捡着地上的衣服,随手抖了抖,然后堆在一起收拾了出去:“我洗衣服去了。”
一根细细的带子从他的臂弯处垂下,随着他的步伐晃荡,奚泠泠注意到了,仔细看了一眼,认出了她的一件衣服,顿时脸色爆红,恨不得再次埋起来。
她咬唇,好险忍住了提醒的话,视线也飞快收了回来,控制着自己不要往那边看,免得提醒了他。
好在他没有注意到,只是走了出去,没多久,洗衣机开始运作,还有水流哗哗的声音,他扬声催促道:“汤要冷了。”
“来了——”
奚泠泠提高声音,回答他,慢慢地下了床,然后发现自己没有衣服可穿了,她的衣服都在自己的房间,但这里,是林景星的房间。
她纠结半晌,打开他的衣柜,找了件长风衣先套上了,然后扒着门框找寻他的身影,目光穿梭,最终停在阳台,他正站在水龙头前洗衣服,手上沾满白色的泡沫。
见他在洗衣服,没注意这边动静,奚泠泠光着脚偷偷摸摸地快速向着自己的房间跑去,林景星余光扫到一个长条人影划过,眉头微动,唇角勾起,露出抹浅浅笑意。
“也不嫌热。”
他认认真真地洗着衣服,其他衣服倒是无关紧要,往洗衣机一扔就行,但是这种衣物还是要手洗才行,不过一两件,没一会就搓完了。
等奚泠泠穿戴整齐别扭地走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桌子上烤面包了,白衬衫外边罩了一件围裙,他眉眼安静,额上碎发洒落,手上稳稳地端着盘子,桌子上的三鲜汤还冒着热气,汤汁鲜嫩,清淡适宜。
他收敛了许多,在她对面和她一起吃着早中餐,没有过分开玩笑,这让她自在不少,不知不觉地吃了大半碗。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碗筷碰撞的叮当声音,阳台上晾着刚洗好的衣服,洗衣机嗡嗡作响,阳光映照整间屋子,她无端生出一种感觉,他们好像老夫老妻,没有经过多少刺激的阶段,也没有你来我往的桥段,更没有吵过架闹过矛盾,这让她很是惊奇。
奚泠泠放下碗筷,托腮看着他,目光在他脸上游离,寸寸描绘他的面容,现在想来,他总是不动声色地包容着,那些倔强不服输的劲一次也没有对她使过,除了昨天。
其实这样的平淡的日常也没什么不好,她更喜欢安宁的日子,不会耗费太多精力,也不会太累。
“你最喜欢我的脸还是别的地方?”
他没有抬头,不挑食地清扫着剩下的食物。
奚泠泠愣了下,脑海中思索起来,她见过他许多样子,但要说最喜欢的,还是他的锐气昂扬,她说:“我喜欢你决断的时候。”
“为什么?”
她笑了笑,毫不吝啬地夸奖:“因为很帅。”
“嗤——”
林景星跟着笑起来,说:“你总是能让我平静下来。”
他会带着她一往无前地追逐理想,但她也会稳稳地接住他,像最可靠的港湾,让他能够停歇,风会肆意前行,也会柔和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