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萧风笙只是个不学无术的贵公子,并没有什么实权,可泰康城里谁不知道贺华亭是如今朝中炙手可热的权臣。
再者说,萧风笙还有个难搞的母亲临安长公主,而贺华亭虽已有正妻,但刚才看着贺夫人对贺华亭言听计从,想必日后也给不了她什么委屈。更何况这么一大袋金元宝,想必她进了府也得是个侧夫人,都不必受那侍妾的苦。
走着走着,大凤又经过了刚才发生争执的油糕摊,她看着油糕摊的小哥正低头哈腰地接过几个铜板,不免嗤之以鼻,心里愈发得意起来。
王俭目送着大凤的马车拐了弯,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回到了假山上。贺华亭已经在亭子里吃上了鱼,眉头微皱幽幽地说道:“这鱼倒是好鱼,可这人却不是什么好人啊。风雪鸢和萧风笙有个这样的朋友,真是帮了咱们天大的忙。”
大凤一个人忙不过家里所有的事,马三便给她雇了几个小工,帮着送货。可贺府的鱼,都是大凤亲自去送。
一连几天,大凤都按照王俭说的,按时给贺府送去不一样的鱼鲜,可她每次都往那假山上面瞧,却再没瞧见过贺华亭。就连王俭,她也没再见到,每次接鱼的都是不同的小厮。
“你们侯爷今日不在府中吗?这鱼侯爷真的会吃吗?”
接鱼的小厮很是不解:“你这婆妇,好生奇怪,看着年纪也不大,怎么比后厨那些五六十的胡婆子王婆子还爱问东问西的。侯爷的事哪是咱们该知道的,快走吧!”
大凤还想在侯府磨蹭磨蹭,可几个小厮毫不留情地就把她赶了出来。她没有懊恼,只是狠狠地看了几眼那几个小厮,好把他们的模样记下来,等着日后她成了这府里的主子,再狠狠发落,非要将这几个瘦弱的小厮卖到阳庭那三教九流的乐坊。
除了贺府的这单大生意,大凤家的鱼鲜在泰康城的几个酒楼也很吃香,尤其以福茂楼为首。福茂楼是泰康城中最繁华的酒楼,什么时兴的糕点和菜式,都是从那儿传出来的。在泰康城,也是人人皆知,这福茂楼的背后真正的东家,是贺华亭和他的几个党羽。
大凤在贺府一直没能遇上贺华亭,便动了去福茂楼送货的心思。她算了算今日要送的货不多,便对小工说:“今日活少,你便休息一天吧,回家看看你阿娘。”
小工不好意思地说道:“马三哥付了我一个月的工钱,我可不能随便休息。”
“没事儿,马上寒食了皇陵事务多,这几日你马三哥白日没空回来,等晚上回来了我不告诉他就是了。你拿几条鱼回去,也给你阿娘尝尝。”
小工难以拒绝大凤的盛情,感恩地连鞠了好几个躬:“大凤姐,你人真好,马三哥娶了你真是有福!”
大凤被夸得有些难为情,羞嗔道:“油嘴滑舌!赶紧去吧。”
往福茂楼送鱼要比午膳提前了一个半时辰,福茂楼还没有什么客人。大凤将鱼从后门卸下之后,又跟伙房的婆子们闲聊了好一会。这眼下泰康城里茶余饭后人们谈论最热络的话题,那便是端芜郡主的事了,就连福茂楼烧火的婆子,都能说上几句。
“你们知不知道,柏陵侯府的事?”
“这有谁不知啊,真是祸不单行啊,本来侯爷一家为国捐躯,可偏偏出了个不检点的丫鬟,又赔上了个郡主。”
“什么啊,那都是唬傻子的罢了。我听说啊……”那婆子压低了声音,大家都往她身边凑了凑,“是端芜郡主自己出府染上的天花,侯夫人为了郡主的名声,才推到郡主的丫鬟上。”
周围的一群婆子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七嘴八舌叽叽喳喳吵着问:“你咋知道的,郡主跟什么人私会呢?”
那婆子装作一副神秘的样子,说:“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有一个同乡,她的一个远房亲戚就在侯府管着马车,这什么人什么时候去了哪,他自然是清楚的。”
“那跟郡主私会的是什么人?”
“那自然是跟郡主订了亲的小曲将军了。”
周围的人又发出阵阵声讨,有说郡主还在孝期就出府会见外男简直是不守妇道的,也有说小曲将军也并非正人君子的。
大凤一听事关曲萧和,有意维护,不免与其他人争执起来。
“你们认识小曲公子吗就这样说?小曲公子行事堂堂正正,绝不会做出逾矩之事!”
大凤这一说话,引得那婆子的话锋指向了她:“哟,听你这话,像是你认识小曲将军似的,还叫得这么亲切。”
“那当然了,我跟小曲将军,还有雪鸢公主都是旧相识了,当初雪鸢公主还没回宫时,我们经常在一起玩呢。小曲公子对雪鸢公主一往情深,怎会与端芜郡主订亲还与她私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