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午后,荒野静谧而寒冷,空旷的天地仿佛只剩下寒风的呼啸。阳光穿透厚重的云层,洒下的光线苍白而无力,照在微微干裂的土地上,枯草在风中沙沙作响,偶尔有几只孤独的野鸟从空中掠过,留下几声低沉的鸣叫。
大地显得毫无生气,连寒冷都带着一丝压抑的气息。茉云和威行走在这片荒野上,风霜将茉云的脸庞划得生疼,但他们依旧坚定前行,彼此之间并没有多余的话语。
走了将近一个时辰,茉云终于看到了黑风谷的轮廓,那便是约定的地点,她停下脚步目光透过寒风凝视着前方,指着黑风谷的方向说道:“去吧,去跟幽戎将程卓换回来。”
威行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坚定的眼神中没有一丝退缩。
茉云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狠戾,语气略带沉重地继续说道:“但是程卓不能回营了,知道什么意思吗?”
威行此刻愣了一下,愕然地望向茉云,好似还在想着她话中的深意。
“威行!卢正啸将你带在身旁这些年,你却好似从未清醒过一样。你总觉得他如此强大,所以反而去同情那些看似悲惨弱小的人,但其实卢正啸惨得不能再惨了。”茉云顿了顿,眼神中透出一丝沉痛,缓缓继续说道,“想想他们对卢正啸做的那些事,若发生在你身上,你扛得住吗?”
威行深吸了一口气,瞬间皱紧了双眉,咬牙看向远方。
“也许你无法感同身受,因为你从未经历过这些。那些恶人没有信守他们当年的承诺,但卢正啸却无论如何……都信守着他对你爹娘的承诺,将你带在身边,待你如亲弟一般。”
威行的眼眶渐渐湿润,他点了点头,声音哽咽的说到:“我明白。”
茉云微微握紧了双拳,眼神再次闪过一丝冷厉:“程卓若回营,杀卢正啸不成,他是如何霍乱军心的,你看见了,他若再回京,更会不顾一切的攀扯撕咬卢家,懂吗?”
威行咬牙坚定地点了点头,顿时双眼中迸射出再无迟疑的光,说道:“放心,就算与他同归于尽,我也不会让他有这个机会。”
茉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点了点头,目光依然冷峻:“去吧。”
“好,你离远点等我。”
茉云望着威行渐行渐远的背影,内心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她知道,他这样一个温暖而开朗,处处替他人着想之人,无论身处何地,都能过好一生,奈何他却从了军……
威行骑马进入了黑风谷,看到前方的空旷中有一匹高大的烈马,马背上端坐着一魁梧而威武的男子——幽戎。
他眼神锐利地看了过来,铠甲闪烁着冷冽的光辉,透露出一种威慑四方的气息,黑色的披风在风中飞扬,脸上刀锋般的轮廓与深邃的眉眼交相辉映,带着一股不可一世的霸气。而嘴角那抹邪魅的冷笑和他那微微敞开的衣领,又透出一种深深的不羁与从容。
可让人觉之奇怪的是,他身前居然坐着一个三岁的小儿,那孩子同样眼神炯炯有神,伸长头也望了过来。
幽戎看向威行眼中掠过一丝锐利,淡淡说道:“回去吧,让方茉云来!”
威行无语地站在原地,片刻后一脸淡定的说道:“幽戎元帅,谁来不是一样吗?只要集益是真的。”
他顿时揭开蒙在集益脸上的布,又扯掉了集益嘴里塞着的布条。
集益看向幽戎,仿佛终于松了口气,但依旧懊恼的大声喊道:“主子,不用管我,是属下护佑少主不力,罪该万死,属下死不足惜!” 他眼中透出一丝痛苦与悔恼。
威行顿时耸耸肩,轻松地调侃道:“诶,兄台,怎的……您也是一个年轻力壮的男子,虽然脑袋和我差不多,但怎么比得上一个老头还是值钱点?这买卖你们也不亏啊!”
幽戎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的锐利,减了几分说道:“龚威行,叫方茉云来吧。”
威行长叹一口气,摸着自己脸,露出一脸无奈的神情:“我还能叫动她吗?”
幽戎看着威行那一脸的鼻青脸肿,伤势也不比集益好多少,不禁被逗笑了,那丫头素来就喜欢打人脸,问道:“也是方茉云打的?”
“啊!你说她是不是有病。”威行一脸惨痛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痛苦。
就在这时,从黑风谷左边山上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冷冷地说道:“龚威行,怎得卢家军里没告成我状,跑来峑戎告我状了?”
幽戎顷刻脸色露出了笑颜,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望向她说道:“方茉云,我如约也只来了两人,你跑那么远干什么?”
茉云骑着马儿,缓缓从树林中走了出来,一脸英气逼人的站在崖边,风吹起她的衣袍,她轻轻俯瞰着幽戎,眼神凌冽且从容的指着问道:“这你儿子啊?”
幽戎温和一笑,微微点头,摸了一下怀中小儿的头说道:“嗯。”
茉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们峑戎着实到了穷途末路了,三岁小儿都来上战场?你居然还把他托给集益,那白痴当时丢下他,想自己去引开我,我当日是没空问,今日倒想问你一句,集益啊,你把我引开,把你少主子丢在那儿,喂狼啊?”
“方茉云,你不比狼恐怖,恶毒啊!方茉云,你个贱人……”集益顿时瞪着茉云就破口大骂到,威行无语地只能将布条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