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只是殴打上官是大罪,真打起来指不定谁能赢,等着,别哪天把我逼急了。”茉云愤然带着他们出去巡街了。
宋大人他们在内堂毅然都听到了依旧笑得不行,他瞥了一眼正啸的表情,更是忍俊不禁,这妥妥的相互折磨。
茉云巡街完也不愿回府衙,便来了青岚处,乔妈妈看见茉云喜笑颜开,只要茉云在中州,她便是中州的一“霸”,黑的白的谁不要给几分颜面,路人皆知茉云常来心月楼,谁都会给心月楼几分薄面。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中州了。”青岚抱着暖炉暖看向茉云道
茉云没好气的夹着菜没好气的吃着:“你以为我想?”
“卢大人此番安排必有其深意。”青岚抬手拿起碗给茉云轻轻舀汤,心中却想,这还不是你到处闯祸,人都看不下去了。
茉云却沉默不语,直到看见青岚把自己的首饰盒和银钱全都拿了出来,不解的看向她。
“拿去给落霞镇的老乡修缮房屋吧。”
“给自己留作嫁妆吧!”茉云盖上首饰盒推给青岚,“此事你不用管,我再做打算。”
茉云拿起汤勺心想到,我都不知如何跟老村长说,昔日是他心善收留了自己全家,结果……,韦西洳那个畜生,自己决计不会放过她。最近大老鹰看得紧,等过了这一阵再说,让她再为祸人间几日。
最近茉云日日都在问宋大人自己擒获那些杀手的赏银什么时候能发,宋大人什么时候管过这些事务,让其去问卢正啸,两人最近又是那副针尖对麦芒的气场,她怎么可能去问。茉云愤然推门而去,宋大人张望着乐了,一副老谋深算的嘴脸。
半月后,她抽空回了趟村里,却惊讶的发现村里在重建,老村长说县衙大人说上面亲自拨的钱,上面还跟县衙亲自交代了此事,说还会来视察,所以县里特别重视此事,县老爷都亲自来看了。村口的村牌都重新挂了起来,老村长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说福祸相惜,柳暗花明又一村。
茉云抬眼望去,那村牌上如此俊秀的手笔,一看就是关若辰的手笔。
他推门走进自己自己家,发现自己家已经悄然重建,上面还是挂着那幅字,“穷且志坚,不堕青云之志”。只是自己曾写的那副已经火中化为了灰烬,而这幅字是关若辰写的,茉云乐了起码能卖几十两银子。
茉云接了家里人回了村上,便回了中州,到了正是太阳下山之际,便去心月楼青岚处骗晚膳,却发现关若辰也在。
“关大公子,大恩不言谢,以后府上若是还有什么捉妖,锄奸之事,您招呼一声,随叫随到。”茉云开心的拿起那底座云纹雕花酒壶给自己倒酒道。
青岚无语的看向茉云,这家伙便是道谢都如此没得礼数,而关若辰的眼神放出的柔光都如柳絮拂面。
“不敢居功,大部分是卢正啸出的,从府衙和他的私银中出的。”若辰温和的说道,“此事本亦是受边关之事所连累。”
茉云一口饮了酒碗里的酒评价道“你是讲理之人。日后等我飞黄腾达之时,去收拾大老鹰,定不牵连于你。”
“你要飞黄腾达到何种地步才能治得了他?”青岚没好气的瞪着茉云骂道。
“昔日在关外,我说日后我定要收拾韦西洳那个贱女人,你也说了这番话,结果呢?她现在是不是到处逃亡?”
“她已伏法。”若辰淡然斟着酒,看着她两有些诧异的表情,“罗虎将军去了韦达部落,查实纵火一事,老部落主逮回了韦西洳,她本作恶多端,如今受全族唾弃而伏法,受到了应有的报应,只是你还是要多加小心,这部落人的习性你比我们更了解。”
她两人都怔了半刻,青岚却长长松了口气看向茉云,这世上她的死敌便又少了一个。
茉云却显得一脸淡然岔开话题道“你今日怎有空来心月楼,不去找人谈国家大事了?”
若辰淡然一笑,他今日许是谁都不想见,让他独自缅怀一下他娘也好,前些日子,亦见他拿出了他娘的剑,挂于床前。
夜幕降临,茉云用完晚膳提着酒壶独自回府衙,万家灯火似与月光相融,回到府衙,府衙内院依旧如此安静,茉云一人上了黑寂的屋顶,皎洁的月光如洗如洒,茉云打开了酒壶轻轻将酒倒了下去。
“韦西洳,世人如你这般执拗之人亦少,人活一世哪可能事事你想要,便能得之,无论有我没我,你这一世的魔障亦会把你逼得无处可逃,且不管是不是我逼的你,若我再遇见你,亦不会放过你的。此番对你而言也属解脱。”茉云倒着酒慢慢的说道,“但……无论如何,人生一世,自己觉得值便好。”
“方茉云,人成魔不关你事,你管好自己这辈子别成魔就行。”
茉云被这声音惊得一脚踏空掉下房顶,幸亏自己身法不错站稳了脚,抬头定睛一看,是站在屋檐下的正啸,他什么时候来的。
正啸漠然的转身回了房间,懒得再搭理茉云,众人皆怒目瞪向茉云,茉云差点被吓掉了半条命似的,惊魂未定拍着胸口顺气。
茉云顺过气没好气的看向万莫问到“万莫,他为何在此吓我?”
“没有,少主站在这儿好久了。”万莫为难的挠着头说道
“这大晚上,他站在这儿干嘛?”
“今天是大夫人忌日,不能前往拜祭,少主只能朝着那个方向久望,心中怀念和祭奠大夫人。”一贯沉默少语的千山亦忍无可忍的看向茉云说道
茉云吃惊的数落万莫小声吼道“那你为何不提醒我?”
“我不知道你会从少主头顶上,倒酒下来啊!”万莫亦一脸仓皇的看向茉云。
茉云顿时捂着脸一脸的哀莫大于心死,谢青也长叹一口气的看向茉云哭笑不得,论冒犯卢正啸,方茉云简直就是个中翘楚。
正啸径直推门走入房间,便看向亲娘的佩剑,不知道为何被她这么一闹,自己心中居然有一丝释然,他娘这一生,若自己觉得值得,亦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