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默契地不再说话,自动掠过这个话题。
和虫母有关的所有文献都是依照现实抒写,没有掺杂一丝一毫的虚假,有的东西查得太深未必是件好事。
真实的虫族史令虫抑郁。
格兰纳再次挑起话题:“对了,关于上任冕下影像资料的事,我这里倒是有些传言,你要不要听。”
西塞维点头:“只要不是违禁内容。”
格兰纳道:“和违不违禁没有关系,就是这件事吧……很难说得清。我先说好啊,我当个故事讲你也当个故事听,别想太多。”
西塞维应了声,听见格兰纳喝了口水才开始细细道来。
新生代的虫族都没有见过虫母,而上一任虫母连一点影像都没有传下来,不是他们没留,是全都被删干净了。
据说是发生在第一任虫母,也就是上任虫母逝世后的第二年,虫族有位科研专家在精神力崩溃之后便一直疯疯癫癫,到处传着虫族再也不可能有虫母的言论,故意制造恐慌。
他甚至借助自己新研发的设备入侵了虫族的所有网络,那年,虫族的防御系统远远没有现在完善。
他疯了般删掉与上任虫母有关的所有图片和影像。
等到被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变回原型,巨大的虫肢断开散落一地,惨死在了自己的研究室里。
西塞维平静地听着格兰纳讲述完,就像这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故事。
“没备份?”西塞维问,“就真的连一张都没有?”
格兰纳噎住,“传言就是这么传的,事实也是一张都没留下,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别问这么多,因为我回答不上来。”
虽然知道这其中确实含有夸大的成分,但毕竟太久远了,这是上一代虫族的事情,有的东西传下来变了味他都不一定知晓。
“对了。”格兰纳想到对方刚刚说的话,轻咳一声:“关于冕下的身份登记,我建议越快越好。待冕下醒过来,就可以给冕下注册一个初级身份上传到虫族的信息网上。”
“你建议?”
格兰纳:“……”
身在瑰巢还看不到冕下的某只虫,只有在冕下的身份信息亮起时,他才会心安;或许那个时候,他才会有“原来我们虫族真的诞生了冕下”的实感。
格兰纳的小小私心被看穿,但他还是希望能听见他想要的答案,耐心等待西塞维回答。
“可以。”
西塞维思考后说:“目前冕下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不过这件事还是得询问冕下的意愿。”
格兰纳笑了,“那是自然。”
俩人挂断通讯,西塞维开始慢慢处理公务。
高阶虫族因为军权和政权的割裂,导致最近不断发生冲突,那些老虫们一个个都是守旧派,手头上拿着薪资还天天找事,认为军权全在他们这几个虫族上将的手里不利于虫族的发展,多少都要匀一部分出去。
这些军权全是他们通过不断征战自己打来的实权,谁都不愿意将自己肥肉切一块,去当这个冤大头。
其中当属西塞维的军权最多,瑰巢和主星系的大部分军权都被他握在手里。
年少有成,又凭借自己的实力继承了父亲的军权,还是现下唯一拥双s级精神力的虫族。
他这块肉可没那么好啃,西塞维都担心把别人的牙磕坏了。
但如今冕下诞生,军权和政权都该收收了。
总不能让冕下像其他种族的王储那般,手上空无实权,被臣民架空王位,这跟提线傀儡有什么区别。
他扪心自问,只要冕下想要他的军权,待冕下回到瑰巢有能力掌控这些的时候,他愿意全权交付。
没什么好可惜的,他们这些虫族这么努力的扩张领土,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几百年的相互试探也是时候结束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在回到瑰巢前就得处理好,犯不着要他们新生的冕下来操心。
星舰上,除了一些有重要工作不能离开岗位的虫族苦着脸离开,其他人都守在冕下的治疗舱前。
所以当036即将醒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通知到西塞维。
036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小虫母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处于一个医疗间内,身上还连接着某种器械。
这时,治疗舱的门被推开。
西塞维走到036面前恭敬的躬下腰,和036四目相对。
那是一张非常具有侵略性的脸,036在孤儿院里从未见过这样标致的人;他的下颌分明,眼眸深邃,像是邪恶教皇从画中走了出来。
“冕下。”
西塞维的声音和他的梦中的男人别无二致。
“我的名字是西塞维。”他摘下胸前的玫瑰徽章,献上最真挚的忠诚。
“我代表瑰巢欢迎您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