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春愁沐浴过后,头发微微湿着,就跑了进来,跳上了他的床,钻进了他的被窝,和他并排靠在床头。
春愁此刻,眼中满是迷茫。
凌无忌一顿,握住了春愁的手,道:“怎么了?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春愁道:“我也不知。我突然想到,我们决定来修仙界的那个晚上,我和你成亲的时候,我们都很年轻,都不到二十岁。可是,我们都不到二十岁,浮生和杳杳年纪更小,他们那么小的年纪,怎么就会成为修仙界人人喊打的大魔头呢?就算有人要因为他们对付我们,也该是多年以后。可是,你我在那个梦里,好像都没意识到这件事。”
甚至直到今天这个梦之前,春愁都没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他继续道:“好像是有一只幕后推手,一直推着我们来做这些事情。”然后他就把今晚的噩梦也说了。
“这个梦虽然朦朦胧胧、断断续续的,但我总觉得这个梦里的事情,仿佛在将来就会发生。只是,就算这些事情都发生了,浮生被打成大魔头的时候,你我应当早就成亲了才对,甚至……我们那会头成老头了都有可能。可那个梦里,我们明明那么年轻,才刚刚成亲。这太奇怪了。”
这两个梦,让春愁觉得,他好像是个游戏人物,游戏玩家平常时候不管他,但某些关键时候,就会操控他,让他按照剧情来走。
春愁:“……”这好像有点点可怜。
凌无忌之前就有所怀疑,但是春愁那时的决定,凌无忌心中是赞成了——他不知将来是否有来世,能和春愁在今生多相处些时间,他自是愿意的。
现在看到春愁这样忧愁的模样,凌无忌若有所思,想了想道:“这未必是别人让你看到的,也可能是你自己忧心之下,有所感应。”
春愁瞪大了眼睛。
凌无忌道:“春愁你忘了,你身上灵根众多,我们连检测都检测不清楚究竟有多少种,为什么不能有一种灵根,就是能让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只是你对此并不知晓,也不会利用,所以只有你格外忧心某件事情时,才会在梦境中预知到将来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春愁觉得凌无忌说的这番话,格外荒唐。
可荒唐之外,竟又颇有几分道理。
他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算了,反正咱们都来了归元城,虽然归元剑宗不许普通散修进入,但是,想要传个消息大约还是可以的。我总得见浮生他们一面才行。”
凌无忌“嗯”了一声,伸手摸了摸春愁的头发,忍不住抓了一缕,握在手指间,低头轻轻一嗅。
“很好闻。”
春愁不知怎么的,脸就红了。
凌无忌反而很是自在的模样,放开了春愁的那缕头发,又淡定道:“头发干了,可以睡了。”拍拍春愁自己的枕头,“这床上就这一个枕头,我们……一起睡吧。”
春愁“嗯”了一声,想了想,还是躺了下来。
凌无忌收了夜明珠,和心上人头挨着头,悄悄睡了。
两个少年彼此挨得很近,在陌生的归元城,只觉温暖。
*
翌日一早,春愁和凌无忌打坐一番后,凌无忌去做了早膳,春愁去将带来的十来盆的灵药给施展了催生术和灵雨术,确认它们经历了一番颠簸,仍旧生长的很好,才安下心来。
二人一同用过了早膳,就出门去了。
归元城是个很大的城市,且繁华热闹。明明是一大早的,他们附近的小坊市就已经人山人海了。
春愁和凌无忌因有些想法,路过了那小坊市,也没有进去逛,而是直奔归元城最大的坊市——也是隶属归元剑宗的坊市,归元坊市。
春愁想,既是隶属于归元剑宗的坊市,想来定然有归元剑宗的弟子,外门弟子也好,杂役弟子也罢,总之,能和他们有些联系,想来找到谢浮生他们,就不算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