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还在吵闹的五条悟已经平静许多，随意地靠在门旁，神色不明，估计还在闹别扭。

夏油杰看着友人，叹了口气：“.....悟，不管怎么说，你对砂华的态度都过分了，甚至到反常。一年级的新生欢迎会时，你不是挺开心的吗，还帮着营造气氛。你这样会严重影响我们班级里的和平相处，等会儿还是跟砂华道个歉吧。”

“道歉是不可能的。” 五条悟想也不想就驳回提议。

夏油杰大概也预料到他会拒绝，无奈道：“好吧，但你至少态度要好些，不然我们都没法好好上课了，老师也会处罚你。”

五条悟没有答应，烦躁地挠了挠头，突然忍不住说：“杰，你没发现吗，她没有任何咒力，半点都没有。”

“怎么会.....？” 夏油杰瞪大了眼睛，有些错愕，“高专不收普通人，不.......就算是普通人也会有少量咒力，况且新生都要通过校长的测试，说不定是被她藏起来了？”

五条悟垂下漆黑的墨镜，露出天空搬的蓝眸，语气认真：“我的[六眼]不会看错，杰是知道的吧。”

这一点的确毋庸置疑。[六眼]所接受到的信息就是真相。

“这就奇怪了.......” 夏油杰皱起眉头，陷入沉思，突然想到了答案，“——[天与咒缚]。”

[天与咒缚]：一种特殊能力。生来便被强制赋予的束缚，以牺牲某种先天的条件，置换为某一方面强大的力量。有“以身体条件置换咒力”和“以咒力置换身体强度”。

“不是，” 五条悟一开始就想到了，但几乎一秒后就否定了这个猜测，“[天与咒缚] 是强加于身体的束缚，在咒术界被视为缺陷，对于亲历者来说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不可能像她那样，明明没有咒力，却摆出一副傲慢的模样。”

五条悟和梵砂华的咒力差距天壤之别。作为御三家五条家的[六眼]，咒术的巅峰，她在他面前应该会感到自卑才对。

而不是用她那目中无人的眼神看他，近乎想要压他一头，就像是对他的咒力一无所知一样。

所以五条悟很笃定，梵砂华跟咒术无缘，否则他对合理性的理解就可以被重塑了。

“.......你在说什么，悟，” 夏油杰意外自己会被反驳，变得茫然不解，“[天与咒缚]是零咒力唯一的指向，没有别的可能性了。”

“——谁知道她是怎么回事，稀罕的变异案例？天外来物？” 五条悟随便举例，“你就当是我的第六感吧。”

“你这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夏油杰抿嘴道。

“啧，比起这个，她俯视我们的眼神真让人不爽，” 五条悟接着抱怨，“现在的弱者是喜欢伪装成强者吗——呕！”

他张嘴吐着舌头，做出呕吐的表情。

“所以你态度才那么差？” 夏油杰问，“不过在弄清楚砂华的状况前，你还是收敛点比较好。”

五条悟勉强地哼哼两句，算是答应了。

夏油杰搬起桌子，往楼道里走，对身旁搬椅子的五条悟说：“这样一来，她就是非术师.......或许是[窗口]？”

[窗口]：可以肉眼看见诅咒的非术师，平时潜身于社会各界，协助术师。

他仔细想了想，又驳回了自己的推论：“不对，[窗口]不需要上学，他们只是类似于学校的工作人员。话说，高专里倒是有以辅助监督为目标而入学的人，但辅助监督会使用简易的[结界术]与[式神]，没点咒力是办不到的......”

“说到底，她在高专连当个辅助监督的资格都没有。” 五条悟大声叹气，“哈.......我来做个最糟糕的预想好了——她看不见咒灵，连[窗口]都不如。就是个杂鱼啦，杂鱼。

听他贬低新同学，夏油杰微微皱起了眉头：“别这么说，悟。砂华要是看不见咒灵，就没办法和我们一起出任务，我想她应该是能看到的......疑点太多，我下课后会去问问老师。”

“任务什么的就算了吧，我才不想被拖后腿。真搞不懂高专为什么要收她，这样的人完全排不上用场啊。” 五条悟一贯坚持自己的想法。

忽然，他灵光一闪，恶作剧心理作祟：“我说，杰。”

“嗯？” 夏油杰转头看他。

五条悟浮现不怀好意的笑容：“与其去问老师，不如我们试探她一下。下课后，回宿舍的路上，你放出几只咒灵不就知道她看不看得到了？”

夏油杰思索了下，觉得有趣，便回：“好主意。”

******

两人回到教室时，夜蛾正道已经在黑板上写满了字。

见夏油杰和五条悟慢慢悠悠地走进来，不满地瞥了他们一眼：“太慢了！”

五条悟一进门，就把椅子放下，自顾回到自己的座位了。

夏油杰笑着把桌椅摆好，淡定地解释道：“挑桌椅花了点时间。这一套绝对是质量最好的。”

梵砂华的座位在最左边，靠窗的位置，往右依序是家入硝子，夏油杰，和五条悟。

梵砂华落座后，探头对夏油杰笑了下：“有劳了，夏油。”

被道谢的夏油杰愣了愣，回：“不客气，帮助同学是应该的。”

五条悟听到不满地“嘁”了一声。

当夜蛾正道终于要开始讲课时，梵砂华突然出声道：“老师，您是不是忘了之前说要让某位同学罚站一小时的事了？”

仿佛只是单纯地想提醒一下夜蛾正道，并没有其它的意思。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梵砂华身上。不提这事，大家还真给忘了。

不过作为班主任，说出口的话要是不算数，难免有失威严，还是在新生面前，所以夜蛾正道点了点头，立刻命令道：“悟，一小时后再进来上课。”

五条悟咬了咬后槽牙，顶着苦瓜脸，认命地出门罚站。

很快，夏油杰就接收到橱窗外五条悟炽热的视线，无奈地用眼神表示他也没有办法。

一小时后，白发DK郁闷地回到教室内，并且直到下课都保持着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