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秋一手勾住他脖子五指穿入脑后发丝,另一手经过胸肌狠狠捏了一把,直捏出红印子才罢了手。
她轻倚在胸前,低头轻声吹气到容师兄一侧的锁骨上,指尖微凉流连在骨节处来回剐蹭,似在为美玉吹灰抚尘,并学着他的口吻娇道,“容师兄就当是心疼我好嘛?不要闹了”
“唔?”,她容师兄眉毛挑得老高,大脑空白许久,用了些时间才消化了现状,哑着嗓子却只吐出个“好”字来,恐怕不管是什么他都会应下
“我刚刚在想,你我同住一个山头,可院子却相隔甚远确实颇显生疏。回去之后不如就着小溪搭上桥,再通上侧门?但是…”,
时秋这才撑起头来与容可舒对视,她眼里分明写着‘现在要给我惹急了,那刚才画的大饼绝对会飞走’
她容师兄这会倒不敢上手搂着人了,甚至主动回避时秋的眼神,侧脸过去又轻说了句,“好”
“你没骗人吧?”
“好…没有”
容可舒虽然神色不动,含笑依然,可依照时秋日积月累的观察,这男人绝对失措了一阵
嘶…新鲜,时秋眯着眼
果然只有用魔法才能打败魔法,眼下的情况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茶艺,竟!这么好使呐!
今日好像掌握了独特的对师兄专用策略,原来容姓男子本身也是香片爱好者…那这还不好对付!
在很大程度上为自己排除了减益效果,并同时移除大减速术与大铁墩子后,时秋终于找到了阵眼机关——就在面前这扇朱色门中
一如所有大战开始之前,时秋检查了随身装备补给,
防护用法器,定海珠静静躺在手腕上;符箓还剩许多,右手一把抓;丹药一颗未动,全在左手;功德金光流转正常,大刀一把威武在手;容师兄看似情绪稳定,并老实提剑跟在身后——很好准备很齐全
“我们走”
朱门滋啦一声,面前展现的是精美纹饰点缀的高厅大堂,厅堂自吊顶至地面密密匝匝满布着细碎闪光的纹路,地面呈正圆形,四象拱汇,其间供着块琉璃,与高顶延展而下的琉璃遥相呼应,呈日月呼应之势
时秋试探性地打进去一道灵力,阵眼防护突然启动!将那道灵力卸力,包裹入自身流转中,然后呈十倍之力速速朝时秋打击回来
想当初在那林间反击阵法,差些被自己击出的法术打残…也是这么个调调
是了,这里的布置还真是同那林间地水潭中阵一式一样。那就好说了,这题她熟
“门口等你”,容可舒见状颔首,墨阳入鞘
随后时秋敛去体内灵气流动,迈步阵中,深吸着气将手中金刀直插入圆心琉璃,金刀触碰琉璃的瞬间化为液质,轮转勾连,将自己拧成一股股金色细线,沁入这处陌生的阵眼
时秋颌目垂肘而立,一手扶在琉璃上,将神魂意识注入进如丝般的金光之中。她好似那蓄势待发的猛兽,屏息伏地,要把握猎物最虚弱之时刻,好发动一场攻其不备的闪电战
龙吟清扬,摇光而动,江中深处昊日之芒一闪而过,灵气涌入阵眼中心古老的大阵开始重新运转,寒冷的江水被膨胀的空气屏障急速挤压,水流如潮退,直到空气罩子彻底包裹住整座水下宫殿。夕阳微光折水而来,昔日琉璃森林之盛景再赴辉煌
当然这般美景时秋二人暂时还未见到,在江水褪却,空气侵入的那一刻,从妖尸中取出的米白蠕虫忽作颤抖,自爆而终,炸作一团黄色黏液
容可舒眼疾手快将那‘定时炸药’扔了出去,三步并作一步跟了上来
时秋只闻殿堂更深处传来阵阵哀嚎,循声而动,这回禁制自开一路畅通,“水牢大概就在眼前了”
“哈?水中有虫卵?那是什么?”,西峰低头问一高一矮这俩扒腿小妖
高个的摸着豹子濡湿的毛发,“将军你不会是…已经…”
西峰老实点头:“方才不慎咽下去一大口”
矮个小妖立马抢地大哭,“哎,有些将军虽然活着,但是已经死了,但是没关系将军在我心中永远都虽死但活的”
“…”,西峰语重心长,“你们快快回去妖庭,不可再留此地助纣为虐啊”
二妖相视一眼,“将军我们…”
“等等,这话说出口来你不就…”
高个的站起身俩,“我铁柱岂是贪生怕死之妖?”
“怎么回事?有事说事”,西峰听出道道来,终于板起脸严肃起来,这里头大有问题呐…
“凶兽十妖一队,十队一伍,十伍一领之事将军可知?”
“看到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们了,说给我听”
“瓦蓝旗分三类,云纹,宝相花纹,以及腾龙纹,分别对应队长,伍长,还有领首”
这与虫卵有什么关系?豹脑筋没转过来,一头雾水的,“一面小旗而已,老身倒也没看出什么道道呐,况那些小妖个个道行低浅,数量又不及为何不群起而攻之?”
高个铁柱抹了把泪,“这就是关节了,将军有没有想过为何凶兽成分混杂上头却不怕乱子?靠的就是那瓦蓝旗呐。我们刚到此地时,凶兽二话不说便请我们饮水喝茶,说是遵两山雅好以礼宾客,可是那水自江中取出,都是掺了虫卵的”
矮个小妖接过话来,“当时随行来的妖庭部兵还道什么妖不可貌相,凶兽也不一定残忍不仁”
“可谁知,第二日便将我们打散了分派到各处队伍,我们当然不服,毕竟谁也不是奔着投效来的。可哪里想到,那瓦蓝旗一挥…敢出头的都变得痴傻木楞,行尸一般”
“那模样应该也不能算活着了吧?我们死伤不少啊!…”
那两小妖七嘴八舌地补充,西峰只听得拳头发硬,行这等残事,实为黑心蠹虫!可是自己也未曾下令这批小妖何以离开妖庭自己跑了出来?那最可能是…心头突然冒出来的猜想令豹不寒而栗
“第一期挥着旗子还觉不出什么,只是腹痛而已,可等第二第三次,便是脊柱肿胀,头疼欲裂,身体不听使唤,若是再来,那就会失了魂”
“我们偷听凶□□谈,说是那旗能令虫卵孵化,蠕虫破茧而出便顺着脊椎爬上灵台位置…”
豹子问:“那会如何?”
高个铁柱答得很轻,似乎怕被‘体内’那虫抓个正着,“吞噬生魂,然后鸠占鹊巢”
西峰想发怒浑身毛都炸开了,最后却无力垂下,“獬豸…可知道这些?当初你们离开妖庭也是听命与祂?”
“是”,大约是想起从前的自在日子,两小妖皆轻声抽泣,“将军我们该怎么做?…”,
“啊,柱子!”,话还未尽,矮个小妖哭声骤然大起
一边的铁柱闷声倒下,一行血泪自眼眶流下,有什么东西正撬开小妖脑壳,挤压着眼球,抟面糊般在里头胡乱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