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起我们不做晚市咯”,罪恶尖塔门口的洒扫伙计,懒散一指门口的公示栏,“客官瞧好这里嘞”
那栏板上正中贴出告示一张:
临泱今冬祭神,自冬起落阵三月不得出入,不接游览商客,若有疑问请咨询游客中心,事出临时,敬请谅解
后续:酒楼晚市,随宗开放,静候来春
白雁随掐指算日子,日逢十月二十九,说是冬月,那也不过两日之后
“竟这般突然?”
“是咯,下午突来的通知,我们蒲老板也很吃惊呢”,那伙计说着顺手取下来门口红绸,
“那还可以开小灶的嘛”,白雁随抬腿便要进门去
“哎呀,许多道友来问过拉,老板说他人不在不开业的”,伙计拦住鹿,并示意退后,咚得一声将门锁落下,酒楼大门随即紧闭上
门带出偏风来,是风味如意笋的香味
到底是罪恶尖塔,还会与食客玩欲拒还迎的把戏,只不过越是不让,鹿越嘴馋
白雁随腹内空空转身便朝守备队走去,关门也不怕,队里食堂也别有一番风味的,人少还不等位
“鹿大家拼桌嘛?”,食堂伙计左手拿个小本,右手端了条笔
“不”,鹿就剩这些讲究了,用餐时候不能有旁人同桌,尽可能让自己显得高冷一些
那伙计也没再问,写了几笔从本子上撕了张纸给鹿
“三十五号,那再等十八个号就到咯,后面的两位拼桌…”
白雁随定定望着自己前头那一溜没边的队伍,又回看手中那张三十五的号牌——三十五道鸿沟是猛虎与大肉之间的距离
今日吃饭的难度系数也忒大了
白鹿百无聊赖只好数数玩,排在我后头的第一位,第二位,第三…
等等,怎有一队人不用排队便进了里间?怎么能够插队,不讲文明礼貌!
再定睛一瞧那领头的是那姓田的马,这田小子素来刻板,今日什么情况怎也来凑热闹。正这般想着,远处田季也看过来,遥遥朝鹿行上了礼
也可巧了,田小子带手下来吃台面饭,给鹿多添个位子总行吧?
“白道友此言差也,今日用餐是以人数备菜的,不可再行添加”,田季板着一张长脸,说着鹿最不想听的话
白雁随反问,“可方才那伙计不是说能够嘛…”
“不行,规矩如此”
“今日客满通融通融?”
“不可”
“…”,不是,这天马好像对鹿挺有意见的,白雁随感受到了针对
一切为了坐下吃口饭,“你我好歹也算同僚一场,共同代领护卫,看护临泱安全嘛”
话都到这了,白雁随算是豁出了半张老脸,寻常大妖多少也就给个面子了,可田季偏就顶真
田季皱眉疑惑:“寻常值岗也不常见过白道友呐,你我真算同僚?”
白雁随干笑:“今日之后一定常见见”
“不行”,田季回答得斩钉截铁,顺便当着白鹿的面挥手让手下先就座,独挡着不让鹿进门
“…”,白鹿有些憋屈,好个贼小马,针对,这是红果果的针对啊!
“昨日掌门来我这为白鹿一族讨了不少福利,许多假期,护卫队里本就缺人手,如今不得不花功夫向别族借调人员,道友搅乱一池春水,这下总如意了吧?”
不知是不是鹿的错觉,这个‘许多’与‘花功夫’的咬字尤其重
这话说得怎这般酸
“不是…”,白鹿终于品出些味来
原来是工作上有些误会,还净是鹿没做过的,妖在家中坐,锅从天上这来说的就是自己。只是这锅背也背稳了,同僚也惹到了,总不能再将责任甩回给老板,那岂非是两头不讨好?
白鹿一脸隐忍,细细体会到了各中苦楚
钱难挣,屎难吃,话糙理不糙
对面田季可没那些小九九,继续直言道:“还有,今日下午征集人员怎么也不见你来?”
“下午有事”,白雁随低声,气势萎靡
田季得了理,并没有适当放软态度来共情对方,“白道友可不能仗着天赋异禀就成日不务正业呐,这样也不利于个人发展”
白雁随有些憋火,“田季你可是话里有话?”
田季双眼紧紧盯着白鹿,“没有,在下只是看不得意懒散漫”
一马一鹿之间空气都凝固住了,对上的实现交互出火花来
面对田季的死正经,白鹿终于恼了,共事一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凡事也不知道适可而止给个台阶下
工作场合说的勤奋婊,指得就是田小马这样式的:“田队爱工作自己勤快便好,何必连带旁人一起卷着被火烤?”
白雁随冲田季撇嘴,不但卷,小马还特爱在掌门面前现着
田季立马还嘴:“这不叫连带,这是督促”
“工作生活怎能不作一二平衡…嗨,跟你这马真讲不清楚”,肚子空空气势不如马,白鹿幽幽瞪回去
“白道友今年冬天无事安排吧?”
“怎么?”,善张网者引其纲,鹿有不详预感
“下午掌门召集守备队员叫来了所有队员,你我同僚一场,小生便主动替道友报名了。出公差,一整个冬天”
田季行手示意,笑意得逞:“你我一起,时掌门领队”
白雁随双耳发嗡:“什…什么?去哪里”
“十万大山,两山宗”
“时掌门看到你报名还颇感意外呢”
“…”
天快塌了,今冬这什么要命的局势?还特地跑去两山宗去把热闹凑,那岂非是要将鹿送入虎口去
鹿正走向一张严密的蛛网,轻易要脱身不得,不可,不可
白雁随将心神一收,撇下田季,也不再惦记这口饭了,化出原身,四蹄一踏飞也似得出了门去
既然能有渠道报名,那一定也机会撤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