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还未张,猝然,阴风满林,一股神秘力量朝他袭来。
白雁随脖颈发凉,啊!是容姓狂徒要索鹿命去
一个激灵,哪里顾得上满腔义愤,反抗念头瞬间抛诸脑后,顺口冲着天道:“先前交代的任务已成,还有什么需小的去做?掌门的要求,就是小人的追求!小的自是肝脑涂地,不遗余力,不敢有丝毫反抗!”
小风回暖,神秘力量顿时消失,鹿大松口气
罢了,腰折就折了吧,还是小命要紧
随即哈着腰两步上前来虚扶着时秋,顺带挡在她与孟严冉中间,“哟,掌门慢些走,小心贵体!”
孟严冉默默再退开一步,神色变得不自然
这祥瑞怪怪的,有点子不对劲。
时秋听完白雁随的大山之行简报,安排随后工作,“鹿大家若今后无事,不如同孟师兄共事一二?妖族诸事鹿大家熟悉,也好多个照应。”
白雁随讪讪点头,都是为了鹿茸,为了小命,屈就于此,只为使命必达
孟严冉犹豫片刻也默默点头。
时秋见状便安心忙别的事去。
待人走得远了,孟严冉掉头来,肃声问鹿:“这位鹿道友,何故对时师妹这般热情?”,你很不正常
白雁随随口说:“因为是掌门呐”,揍起鹿来不讲情面,不敢不从
好呐,好一个企图攀龙附凤的祥瑞!看来他留下,是留对了,此地无论是人是妖都对小师妹另有企图。
好一个因为掌门,这鹿居然好意思说得出口,怎么不说是因为爱情!
孟严冉站得绷直,语气冷淡:“离我小师妹远些,敬重可以,保持距离。知道了,嗯?”,他语调转高,尾音拉长。
鹿,下意识的颤抖
这是鹿熟悉的语调,是威胁的声音,是揍他的前奏
白雁随不畏强权抬起头来,“嗯?”,
用短促的质疑来表达反抗企图。
孟严冉面色不动,竹林间无声,只有他腰间佩剑嗡嗡作响。
祥瑞他扑闪着无辜圆溜的大眼睛,表示欺负祥瑞遭天妒,
孟严冉视若无睹,还顺便瞪了回来
白雁随悟了,什么叫作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鹿随即掐了声,看来祥瑞面子他左右是要不回来了。
都是为什么??这日子不过了!
人族一个两个的,这都是些什么神经病!
鹿此刻,只想收拾包裹回上申山快乐老家去。
也不知要待何时,十万大山那些泄露浊气能封回去?
此时,
子午时刻,是一日间阳气最盛之时,不过日光还是抵不过崇山间雾气绕指。
十万大山深处群青叠翠,这抹碧玉千百年间都不曾变过。不过,而今揉云碎露,化作白色烟霭遮掩其上。
一片虚无浩浩,神藏鬼伏,平添几分莫测神秘。
风起,一息烟散,入喉闻鼻之味,并非草木泥土清香,空气之中隐约嗅得出一丝血腥,三分邪气,不详,不安。
浊气溢出,大山动荡几成定局。
不善争斗向往平和的部族,早早四散离去故土,大山腹地空空荡荡,所剩大妖无几。
这般情形还敢于腹地深处走动的,非道行高深又胆大心思,实不可为。
林间平地,尺高野草被大力撩拨开,有两道身影,带着几缕薄阳稳步前行。
沈子高,临泱外派已久的沈长老完成引导妖族上临泱,以及调查浊气,等打探各类情报之艰巨任务,此刻正心情愉悦踏上漫漫回家路,为免麻烦隐起妖身,自化了人形沉在一片草海中赶路。
“嘿嘿阿青道友,我就说嘛,跟我走,不会有错!”,沈子高嘴里说着赶路要低调,要小心谨慎,自己唠嗑音量倒半分不减
他身后还小步跟着一位人形大妖,身量如常,只有头颅巨大。他化形之像身着朴素,一身布衣一双草鞋,一块布匹严严实实包裹着头部
唤作阿青的大妖,音色低沉,如有回声,“若不是子高道友强拖在下出门,恐怕现在正睡得香”
沈子高嬉笑道:“出来走走,呼吸新鲜空气岂非妙哉?”
被迫离开温馨小窟的阿青心有怨言,小声嘀咕:“近来山里不太平,其实在窝里歇歇睡睡也不错的…”
“嘿嘿近日各族离心,躲在此地早晚有麻烦上门。现在离开可不就为避开祸端,图个清静?”
“等麻烦真的到门口了,在下装死一通便可糊弄过去。”,无他,手熟又懂流程。
沈子高忽得停住脚,诧异回头,没忍住,“这么说来,当初某拖你出山洞之时,道友你并非重伤昏迷?这怪不好意思的,阿青道友如何也不当场说说…”
阿青也没忍住,“在,在下害羞啊!”,当初倒是想逃开,但这龙抓得太紧,逃不掉啊!
教人又急又羞,“后来同行一直也没找到机会开口,且子高道友一手厨艺着实出神,确实也不太舍得…”
同行这几日,阿青一直安安静静,倒是没看出来,这妖好麻烦的性子…
沈子高向前走,脚步没停,“不过你我有缘,现下都已出门来了,定要随我去个好地方”
“说来道友,你我是往何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