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老爷不出面,这算什么事啊?”
“官差说大人不在,你说说我能怎么办?我总不能冲进去,让人先把我抓起来了吧?”
“那现在咋说?”
“啥咋说,咋也不咋说!”
“要我看呀,咱们就先招呼上各家各户的男人,不过一小女娃,再怎么杀了人,就凭她一个,还能奈何我们这么多的大老爷们?”
“就是,咱们人多力量大,还能怕她不成!”
“官家不为民除害,我们自己除。”
“我们自己除!”
“走走走。”
汇聚愈多的人群,卢康颜躲在路边的角落里才没被这群愤慨的人撞着,他们这是要干嘛?难不成真要断了那人的命不成。康颜虽然也爱凑热闹,但此时显然没有填饱肚子来得重要,人生地不熟,她随眼缘找了家馆子,谁知前脚上门后脚厨子也跑出去了。
“客官别走呀。”小伙计拦在门口,招呼的小伙计看着才十一二岁。
“你们开饭馆的厨子都不在你让我自给自足呀?”话虽这么说,康颜的脚步倒是停了下来,想看看这小家伙要倒腾出来什么名堂。
“姐姐,上门皆是客,怎么能让您空腹而归呢,厨房还有几样做好的菜,烧鸡,扒豆腐,香酥凤腿,扁担青椒,您看看有您想吃的吗?”
“这是不是别人点的没吃的?”康颜环顾一周,这店里是空荡荡的。
小伙计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你这小伙计倒是会做生意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掌柜的给你多大的好处。”康颜琢磨着,谁知其它店里的厨子还在不在,看在伙计机灵的份上,爽快地说:“一荤一素,上上来吧。”
“得嘞,您稍等。”
没一会儿的功夫,菜都上桌了,还添了茶水。
“这是你自己家开的饭馆?”
“不是。我要是这店主儿子,哪儿还用做个跑堂的生计。”
说不上多好吃吧,但显然比那硌牙的烧饼好多了,“你们店里就留了你一个人?”
“嗯,他们都去城外了,说是要为民除害,不让我去。”
“是城外的……”康颜回忆了一下,“薛家?”
“嗯。”
康颜顿感头大,怎么这薛家阴魂不算的,“他们薛家的事,你知道些什么?”
“这……我听说很久很久以前姓薛的就是从梅县起家的,但后来不知何时全族都走了,一二十年前才又回来梅县,就一直都住在城外了。现在的话家里长辈老是说不许往城东走,说是薛家住在那里,可我们呐,从没见过薛家的人,他们从不来城里,也没人敢去他们那儿。”
“你还知道些什么?我听他们说,薛家的人都很奇怪?”
“嗯,大家都也这么说,可怎么奇怪,我就不知道了。”
一顿饭闲聊中解决,小伙计收了银子,脸上笑容灿烂了不少。
康颜站在店门口摸了摸肚子,甚是心满意足。此时日落西山,虽还看得见太阳最后的余辉,但这光已经照不到万物上了,周遭像是被镀上一层灰蒙的雾,拨不开吹不散,暗沉沉的。
回到客栈,康颜趴在窗户上,捉摸着接下来的路程,她的房间临街,街上的灯火逐渐亮了,人声突然从一个方向传来。
她循声望去,一群精壮男人正走过来,看方位是要往东城方向走,最前是那个被绑住的薛家人。
人群中高喊,“我们这是替天行道。”
“对替天行道。”
“我们这是为民除害!”
“对为民除害!”
一大波人群过去,她看到跟在最后的小伙计,探出来小半个身子喊道:“喂!小伙计!”
“姐姐!”小伙计跳起来挥挥手,“我们又见了。”
“他们干嘛呀?”
“他们说要按薛家的办法处理那个人。”
康颜说:“你们店的生意不做啦?”
“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