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虹跳了,赵仅仅跳了!
傻帽两只!
欧阳燕也跳了?
不是吗?
跳去谣言漩涡里没有出口的。
幸亏有个茂河系统可以抵抗这类谣言。
幸好有他们三人组,正在研发校园抗霸凌系统……
早上喝完一碗粥之后,欧阳燕把昨夜里慕亚平狂欢宴席碗筷收拾好放进厨房,耳膜里还嗡嗡嗡地回响着夜里的聒噪。
慕亚平喝醉了还把欧阳燕拉起来打了一耳光。
欧阳燕想着,她与慕亚平上辈子是仇人,这辈子是仇人相遇。
慕亚平在房间里不知道在整理什么东西。
欧阳燕轻轻打开衣柜的门,把那个白色纸袋拿出来,然后再掏出里面两个更小的装着药片的纸袋。
白色的像维生素片一样的很小的那种药片是药流用的,另外一种稍微大一点的药片是帮助子宫扩张的。
一天一次,每种各服用一片,连续服用三天。
每天必须定时。
第三天的药需要到诊所去吃,吃完后就一直需要等在医院里,然后听医生的指导。
前两天不会有剧烈的反应,稍微的不舒服是正常范围,如果有剧烈的不适就需要联系医生。
把这些已经烂熟于心的话在脑海里又重新复述了一遍之后,欧阳燕把这些内容记录在纸质笔记本上拍照后发给赵仅仅,让她先记住了,居住地隔一条马路,十分钟就可以给她送过去。
赵仅仅居住的是高档商住两用小区。
电梯宽敞明亮,监控摄像头无死角,安全感一百分。
欧阳燕看着赵仅仅把药片放进嘴里,一仰头,就着一杯水喝了进去,这才松口气。
赵仅仅低下头的时候看见妈妈站在门口望着自己,“你在吃什么?”
“学校发的,”赵仅仅把杯子放好,“驱虫的药,明天还得吃一次。”
说完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赵仅仅翻开,是茂河。
“我要出发上学了,你知道欧阳燕去哪儿了?”
赵仅仅没回复,而是把手机拿给欧阳燕看。
欧阳燕这才想起,忘记告诉茂河。
回了句“十分钟后到门洞等”,就转身出房间,跑到客厅,开门。
身后赵仅仅低声细语地嘀咕:
你那个茂河竹马勾魂摄魄了?
这么急着走!
额,我是拿钱雇你的!
赵仅仅的妈妈听的糊涂了,问女儿:
你嘀咕什么?
赵仅仅拿出书包背在背上,从妈妈身边走过去,打开门走进电梯。
“我上课去了。”
赵妈妈站在门口,看着赵仅仅渐渐走远的背影,表情在早晨还很淡薄的阳光里深深浅浅地浮动起来。
欧阳燕的脚步声惊起了停在附近围墙上的一群鸽子,无数灰色的影子啪啪地扇动着翅膀飞出天线交错的狭窄的天空。
茂河单脚撑着地,跨正在单车上用一只手发着信息,看见欧阳燕推着车过来,就把手机放回口袋里,从肩膀上把书包顺到胸前,从里面掏出一袋热牛奶。
“哈,正好啊,跑得快,渴啦!谢谢竹马!”
欧阳燕伸手。
也不知道是什么作用还是因为刚刚看见赵仅仅吃了药的关系,欧阳燕觉得微微有些胸闷。
她深吸了一口气,跨上车,“走吧。”
骑出暗巷之后,欧阳燕轻轻地说:“我看着赵仅仅吃过药了。我也吃了治疗胃粘膜的药物,你也不用整天替我担心了,给你讲个听来的闲话。昨天进小区门口,听到几个妇女聊天说有个孕妇发短视频笑个不停说她老公哇哇发吐,自从她怀孕后她老公就天天哇哇大吐,吐了十个月……”
“吃了什么?”
茂河并没有很明白。
“我说我吃过药了,”欧阳燕把声音提高了些,“治病的,药。”
身后并没有传来回答,只是耳朵里传来的清晰的刹车的声音,以及小手臂突然被铁钳夹住般的疼痛感。
欧阳燕好不容易把单车稳住没有连人带车翻下来,回过头有点生气地望向茂河,“你疯啦?”
欧阳燕甩了甩手,“你松手!”
“你才疯了!”
茂河抓着欧阳燕的手陡然加大了力量,指关节绷出骇人的白色。
茂河咬着牙,情绪激动,可是声音压得很低,“你知不知道药流很容易大出血,搞不好你会把赵仅仅吃死你知道吗?你搞什么!”
“你放开手!”
欧阳燕提高声音吼道,“你懂个屁!”
“你才懂个屁!我上网查过了!”
茂河压低声音吼回去,两条浓黑的眉毛迅速在眉心皱出明显的阴影,狭长的眼睛变得通红。
欧阳燕停止了挣扎,任由茂河抓着自己的手。
时间像是有着柔软肉垫的狮子般脚步轻盈,从两人身边缓慢而过。
欧阳燕甚至恍惚地听到了秒针滴答的声音。
只剩下手臂上传来疼痛的感觉,在茂河越来越大的力气里,变得愈发清晰起来。
茂河的眼睛湿润得像是要淌下水来,他哆嗦地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再说出话来。
红绿灯像背景一样在两人的头顶上换来换去,身边的车流人流像是嘈杂的河流。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
欧阳燕慢慢地从茂河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臂。
她揉了揉被抓出来的红色痕迹,低下头轻轻地说:“那你说,我不帮她赵仅仅冒这个险,还有别的人吗?”
说完她转身跨上车,然后慢慢地消失在纷乱而嘈杂的滚滚人海里。
茂河趴在自行车上,用力弯下了嘴角。
地面上啪啪地掉下几滴水迹,在柏油马路上渗透开来。
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响起来,茂河掏出手机,看见电话是王大雪打的。
茂河接起电话,说了声“喂”之后,就小声哭起来。
傻青梅啊!
你要害死自己吗?
那个赵仅仅不是好惹的,据说是自私自利第一名!
你帮助她等于害自己,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