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雀气的难受,问出来的话倒也平平淡淡,他们两个人却都明白这句简单的话暗藏多少讽刺。
他们本就不该是一个世界的人,走到现在实属阴差阳错,萧鹤生如今抓着他不放,不久前在异国的游船上口口声声要姜雀信他、握着他的手往前走,可他相信姜雀吗?
萧鹤生不想说不想做的事,就要姜雀装聋作哑,难道他们以后就要这样相处。
“我知道了。”萧鹤生点点头,他收回手,退回离姜雀一步之遥的地方,然后问他,“你都要知道?”
姜雀毫不犹豫,“都要。”
萧鹤生眉眼阴郁地望着他,像在思考从哪里说起,又像在审视姜雀。
下一秒他终于动了,他扣住姜雀的脑袋将人抵在柜门上,低头含住对方的粉唇,不管不顾钳住姜雀生气挣扎的双手,褪去重逢后绅士克制的礼貌皮囊,一吻罢两人稍稍喘息,不给姜雀多说一个字的机会,萧鹤生重新吻上去。
他盯着姜雀的双眼,与发狠的亲吻截然相反的是他冷酷的眼神。怎么会不恨这个人呢,他三十年人生中唯一能称得上失控因子的存在,无法掌控、无法得到,想尽办法也只期待这个人垂怜一眼,让他风度尽失。
心甘情愿上当受骗,故作潇洒地放手,最后只能自欺欺人地别想起这个人最好。
名贵的首饰、跑车姜雀不要,那他也没必要留着,他明知道自己一点儿都不理智。
可他就是想要这个人,又爱又恨、又恨又爱,送出手的东西还想给对方保存着。
要他跟姜雀说什么呢,说为了你,之前想过的、没想过的事我都做了,所以快来践踏我的真心吧!
他知道他吻着的这个人是个多坏心肠的人,他不怕输给姜雀,他只怕在姜雀面前卑微的狼狈,成为对方眼中的笑话。
萧鹤生知道自己完蛋了,想维护自己岌岌可危的体面,姜雀却要撕碎他的伪装。
一旦停下来察觉到姜雀想要说话,萧鹤生便重新重重吻上去,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直到将怀里人吻的眼神迷离脑袋发晕只能瘫靠在自己怀里,萧鹤生才放过他,食指指尖蹭过对方红润的下唇揩掉嘴角的唾液。
“我跟你坦白我受伤了,你会因为可怜我而接受我吗?”萧鹤生问。
尚未回神的姜雀眉心蹙起想要思考,萧鹤生用力揉擦着对方的唇自顾自说下去,“还是说,要加上别的砝码你才会和我在一起?比如你名下萧氏的股份,这根宝石项链,还是其他你想要的、你会觉得欠着我的东西?”
萧鹤生吻上姜雀的耳垂,贴在他耳边呢喃,“还是要我求求你,我就说,'姜雀,我的命、我的人、我的钱都在这儿了,求你跟我交往好不好,求你跟我做/爱好不好,求你以后只看着我一个人',你会可怜我吗?要我这样说你才肯回应我吗?”
他有他的骄傲,他想要姜雀爱他,而不是因为什么可怜他、欺骗他。
这样他的爱才算得到回应,那些让他日夜难眠的陌生情绪才有被唤醒的价值。
他的爱只能给眼前这个人,如果姜雀是漠视的、无所谓的态度,只能证明他的爱意一文不值,哪怕他坐拥无数财富,他这个活生生的人在姜雀眼中却是没有价值的劣等废品。
几句刺激的话直直撞进姜雀的脑仁里,本就晕晕乎乎的脑袋愈发一团浆糊,他无力地辩解,“不是这样……”
他只想要萧鹤生对他诚实,怎么就变成他强迫他求他了呢,还有股份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下一秒萧鹤生的指尖中指恶劣地一齐探进姜雀的口腔中,按着他的舌尖搅动,直到透明的津液顺着指节不受控地蜿蜒而下,从萧鹤生掌根滴滴坠落。
姜雀的舌尖抵着指腹用力抵抗,没有任何作用,更像小猫在讨好地舔舐他的主人,喉咙中溢出没有意义的呜咽声。
萧鹤生眯着眼,不听姜雀与他争辩,心想姜雀要是更坏一点就好了,这样他对他的心疼有限,做事不会像现在一样畏手畏脚,可偏偏他又想好好疼爱这个人,让姜雀对他主动些。
然后有限的回应快将萧鹤生折磨疯了。
应该说从姜雀开始骗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步入了这种煎熬的境地,看似触手可得,却永远也得不到。姜雀在逼他,逼他蜕下虚伪的、衣冠楚楚的皮囊去做一个真正的恶魔。
姜雀口舌受限,一整晚没说出几个字来,开头的不悦被萧鹤生几句话炸了个干净,他猜不到他还有这样不堪的情绪,叫他诧异且心虚。
但这样互动也叫姜雀觉得憋屈,他也有话想说、有话要问!
牙齿闭合,姜雀试探着咬住萧鹤生的手指,同时想挣脱被他钳着的一双手,对方指尖微动没有撤回去,握住他的手也更加用力。
简直毫无悔改之心!
姜雀牙尖用力,确定将对方咬疼了才得以自由,他舔了舔牙尖,尝到似有若无的铁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