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雀半跪在萧鹤生的皮椅上,抽下皮带,裤子褪到臀下,他曲起双肘脱掉上衣,露出美好的身体线条。从始至终他只迟疑几秒就接受了对方过分的要求,他没得选,他知道这一切只能靠他自己解决,而此前他的人生已经有过无数次妥协。
这是他该付出的代价,姜雀这样告诉自己,他早就知道自己全身而退的概率很小,萧鹤生不会放过他,这样的代价已经比他设想过的最坏的结果还要好些。
姜雀臣服地吻过萧鹤生的下颌、喉结,卸下对方的领带,继而依次解开对方的衣扣。
这样窄小的空间,这样不堪的姿势与屈辱的装扮,姜雀沉默着没有一句争辩和怨言,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主动。
拆开萧鹤生的皮带,金属扣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姜雀还能问出口,“要不要换个姿势?你应该不喜欢这样。”
姜雀什么都知道,他知道萧鹤生有多偏爱他,那份有恃无恐的欺骗才让人觉得更加可恨。
萧鹤生像个冷眼旁观的观众,他说:“随你。”
曾经幻想和渴望过的场景变成现实,萧鹤生心底没有泛起一丝波澜,诱惑的梦中情人退化成一副沉闷的黑白画像,姜雀很美,却让他难以产生冲动。
他们为什么变成了这样,让人迷醉的情爱游戏变成了惩罚和虐待,姜雀一声不吭,不讨饶卖乖,神情木讷失去所有灵气和狡猾。
萧鹤生不喜欢这样的姜雀。
他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姜雀还不足以被他逼上绝路,但他的恼羞成怒让他变得无比丑恶,他利用自己手中的金钱权势,压迫姜雀以这世上最不堪的方式向他赎罪,此时此刻他们都不快乐。
“够了。”萧鹤生攥住姜雀的手腕,让他停在这一秒。
姜雀抿唇,等待他再吩咐什么,乖巧的让萧鹤生心疼。
“把事情跟我交代清楚,我要听真话,为什么骗我?”萧鹤生不耐道。
姜雀苦笑,“我说真话你会信吗?”
“你先说,信不信在我。”萧鹤生说。
“如果我不骗你,你大概会和陆明玉在一起,他一向讨厌我,然后会借着你的能量抢走我的工作。”姜雀顿了顿,“没有工作,我和姜度只有死路一条。”
萧鹤生皱眉,他之前并未完全相信陆明玉的一面之词,现在有姜雀的话佐证,两人说的倒是同一件事。姜雀的话有一半合乎逻辑,如果他不认识姜雀自然也不会特意去回护谁,陆明玉与同行的小打小闹他懒得理会,背后有萧卫东纵容,姜雀必然是弱势的一方。
这样的游戏,因为萧鹤生的偏爱,姜雀才有机会扳回一局。
再荒唐的真相也是真相,萧鹤生寻不到姜雀说辞里的漏洞,只好相信,如此想来他的冷漠也是帮凶,任凭谁借着萧家的势欺负姜雀。
兜兜转转,他被骗竟然也算罪有应得。
“为什么第一晚甘愿?”萧鹤生不解,他与姜雀,有的仅仅是相识的那一晚。
“因为害怕,怕到不择手段。”姜雀想了想,又说,“因为冷,冷的想让谁抱着我,你盯着我的眼神很热烈。”
“那一晚,你刚回来。”萧鹤生有种了然的肯定。
姜雀点头,他已经交代了所有真相。
萧鹤生很介意,“那晚呢,你是什么感觉?”
姜雀却说:“记不清了,应该很痛快。”那一晚他什么都没想,任由萧鹤生主宰他,彻底疯狂沦陷,暂且从荒诞残酷的现实中脱身。
至此萧鹤生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所有答案,事情的真相、姜雀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其实他还想再问一句姜雀对他们在一起这段时间如何评价,但转念一想比起探寻答案更像是他在自取其辱,只能当作毫不在意。
“姜雀,你滚吧,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咱们结束了。”萧鹤生推开他,将办公桌上散乱的衣物怼进他的怀里。放姜雀自由,他为自己的愚蠢埋单离场。
姜雀踉跄几步,攥紧衣物低声道:“我会还钱的……”
“我不需要,我不想再看见你。”萧鹤生十分绝情,“欠条我早就烧了,就当是我上辈子欠你,这辈子到此为止吧。”
姜雀想要争取几句,眼瞧着萧鹤生起身背对着他整理衣服,不肯再与他多说一个字,只能穿扮整齐默默退出办公室。
萧鹤生沉默地立在高层落地窗前俯视,地上的每一个人都渺小成雷同的黑色逗点,直觉却告诉他楼下那个迟迟不肯移动的一定是姜雀。他停下来在看什么呢,是因为甩脱他松了一口气,还是对他有那么一丝一毫的留恋?
因为怀有这种可笑的想法,萧鹤生笑出了声。
你啊你,骄傲自负了三十年,被二十岁的小朋友耍的团团转,狠不下心把人强留下来,又斩不断这份心软的喜欢,原来你也有这么窝囊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