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派出所啊。”万舸戈给他瓶饮料。
“那来这干嘛,我去看看。”白峰一脸焦急,站起身就要走。
“你看什么?违规操作让他提前结束谈话?”万舸戈歪了歪脑袋,表情严肃地问道。
白峰顿住脚步,也噎住了,看着万舸戈半天没说话。
“我相信这件事会有一个公正的处理结果。”她说。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假如栖息还要因此承担什么责任,我会让网友们进行评论,到底谁对谁错。”万舸戈漫不经心地拨开一只橘子。
白峰坐下来,送了劲儿,看着她无言。
此刻的万舸戈似是有种平静的疯感,让他不敢招惹。
这天很晚,柳栖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
白峰哈欠连天,情绪早已冷静,又恢复了几分吊儿郎当:“出来了兄弟,警局一日游的感受怎么样?”
对方不知说了句什么。
“她在呢,都在一起坐着呢,你过来吗?”
对方又说了句什么。
“不用管她,你赶紧忙你的去。”
万舸戈还没说什么。
罗雨歇无意听完这通电话,温温柔柔的人头次有些情绪失控:“什么叫‘不用管她’,她前前后后忙到现在,连句谢谢都没有?”
“啊?”白峰眨了眨眼,不知罗雨歇莫名的火气打哪来。
罗雨歇指了指万舸戈。
万舸戈的电话想起——手机就在面前的台子上放着,大家都看到来电人了:学车搭子柳栖。
白峰终于反应过来,笑笑,指着正在接电话的万舸戈,小声跟罗雨歇说:“我说‘不用管她’,是说那个胖女人,至于‘她’,这不人家专门、亲自道谢了么。”
罗雨歇哈哈大笑,忙说:“不好意思,误会了。”
白峰摆摆手,开了瓶饮料猛灌,嗓子快冒烟了。
万舸戈的这通电话不长,主要是向对方的道谢和连累她去趟警局的歉意表示不值什么,千万别瞎客气,都是朋友。
她知道柳栖担心什么,主动道:“打听过了,那个女人没有生命危险,安心忙你的吧。”
“我真服了这人,跟你们说,这小子上学那会儿有个外号叫‘超忍圣母’,干什么都不动声色的……”白峰没说完,被万舸戈打断——
“人家那叫情绪稳定。”
“哼,早晚憋出病来。”
“那不会,他自己就是心理咨询师。”
“医不自医。”
万舸戈听完,良久没有说话。
直到剩下俩个人聊天聊得哈欠连天时,回过神道:“赶紧回家睡觉吧各位,这一天天的太累了。”
“你那驾校怎么样了?”白峰走前问道,“有事就开口。”
万舸戈不带犹豫的:“还真有,缺教练呢,不骂人的。”
“这可难,我回去帮你踅摸踅摸。”
晚上,万舸戈没有回自己的家属院小区住,而是来到了枕云巷,李碧霞那里,自打驾校进入紧张的筹备阶段,她可有七八天没过来住了。
李碧霞早早接了她电话,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也不睡,抱着小狗等着小外孙女。万舸戈进院子的时候,就看见里面灯火通明,心里暖极了,就忍不住抱着李碧霞可劲撒娇。
“姥儿,明天早点叫我,我要跟你出门打八段锦去。”
“还打什么八段锦,看你瘦的,困的,累的……”
“不瘦不累也不困,就要去打八段锦。”
“去去去,赶紧睡吧。”
第二天,万舸戈伸完懒腰看时间,都7点多了,早过了打八段锦的时候,就知道老太太不舍得叫她早起。
下楼时,李碧霞早已坐在了餐桌旁等她。
万舸戈又搂着李碧霞的脖子好一阵撒娇。
“出什么事儿啦?”老太太很敏锐。
万舸戈眨了眨眼:“没有啊。”
“嫌我老了,不爱说心事了。”李碧霞故意逗她。
“想起我那白月光了,今天是他祭日。”
“噢,算不上白月光吧,曾经的crush?”
万舸戈搂住李碧霞的胳膊,笑了半天:“你说是就是。”
“咋老有这种人啊,明明很好,却总要承担别人的恶果。”
“还有谁?”
“也没谁,一个医生,被患者伤了。”
李碧霞想了想说:“人各有因果,不要过多介入和同情,会影响你自己的运势。”
“可我不信命,也总会心疼这样的人,就是‘凭什么’,姥儿您懂吗?”
李碧霞搂了搂宝贝外孙女,重重点头:“我们小戈儿心善心软,但姥儿希望你快乐为要。”
万舸戈笑了笑点头,眼前却不住浮现出那只覆在她眼睛上的微微颤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