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另我,学车不仅花钱,还要挨骂,服了。”
“众所周知:学员就是教练的情绪垃圾桶。”
“谁能有我学车贵?!我学费才2000,给教练买烟买吃喝花了1000多,被忽悠着交了各种模拟费设备费2000,考试费补考费1000多,还有给教练修车花800,前后七千差不多,心痛。”
“我上周刚跟教练干一架。”
万舸戈刷着一条条评论,重被勾起愤怒之余,心安不少。目前舆论风向已全部倒向“对教练的控诉”上,而那则澄清消息,一部分人表示相信和理解,另一部分人约莫是对方请的水军,还在带节奏。
郭恒帅带着小梧桐在后面睡了。
余下的几个人一通分析,觉得目前舆论走向良好,可以静看其变。
“辛苦了宝子们,我给你们定个宵夜。”万舸戈点开外卖平台。
“NO,胖。”所有人一致表示拒绝。
“行了,都回家歇了吧。”罗雨歇说。
临走前,万舸戈问了下柳栖关于不山的情况,前阵子听他说好像是送福利院了。
“昨天下午被一对老夫妻收养了,还在走手续,顺利的话过完年就能带回家了。”柳栖喝了口茶,道。
“那挺好,还在固丰吗?”万舸戈问。
柳栖点头。
“不舍得吧,看你当儿子一样上心。”白峰吐槽好友。
柳栖一脸平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看我干嘛?真想要儿子赶紧找个老婆给你生。”白峰估计小酌两口,说话有些不过脑子,尤其是当着几位女士的面。
一直没说话的李迹梦委婉道:“还是你们男人好,上下两张嘴皮子一动,就能有个儿子。”
白峰正要说话,柳栖推了下他的头,说:“闭嘴吧你,走了。”说着拎起大衣往外走。
白峰挠了挠头,似乎才清醒过来,连说:“抱歉了几位。”
万舸戈摇了摇头,说:“让陈叔送你们吧。”
白峰看似醉了,柳栖还没照,俩人没法回去。
等陈叔送完一圈子,万舸戈回到家中时,已过了凌晨零点,她匆匆洗漱完,躺在床上却有点睡不着。
感觉自己忽然情绪不好,十分低落。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半夜三点,万舸戈有些心慌,还有说不出得不安,她知道自己“那病”又犯了。
中度抑郁加焦虑。
其实照她性子,这没什么不能说的,但她曾经的心理咨询师说,既没必要惧怕心理疾病,也不必过于放大它。尤其是心理问题,和情绪密不可分,每个人在生活中都会尝到抑郁的滋味,轻重不同而已。若是一味地关注,疾病就会像荒芜之地的野草般,燎了原。
因而万舸戈嫌少提及抑郁症,也不常往这上头想。
大学毕业那年,她惨遭失恋,又被电信诈骗,再加上创业失败、考公失败,还有外公去世,接连打击让她短时间内陷入抑郁症的魔窟。
万荣荣说家里不缺钱,让她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但万荣荣越这么说,万舸戈愈发惶恐,觉得自己像是个无人关注和认同的小丑,失败而难堪。
那年初秋的医院八楼,万舸戈险些跳下去。
后来她咬着牙挪动步子,离开了危险边缘,开始积极求医。但不愿面对面交谈,便在医生的介绍下,加了一位心理咨询师的微信。
她与对方线上聊了半年,总共十六次,基本恢复。
而后三年再无联系。
万舸戈没有删掉对方,把聊天记录迁移到新手机,偶尔会再看看对方曾说过的话,感觉和自己很是齐频,说的话都能听进去,且受益。
凌晨四点,万舸戈揉着胸口坐起来,大口呼吸两三次后,摸出手机打开“咨询师刘老师”的聊天页面,敲下一段话后,又删掉了。
这个时间点,对方肯定还在睡觉。
万舸戈又点进去对方的朋友圈,想通过对方分享的一些心理学文章来缓解自己现在的状况。
没想到,就在一小时前,对方发了条朋友圈,看起来有些emo。
【咨询师刘老师】:渡人难渡几,金钱似粪土。
还挺押韵。
万舸戈神经质地乐了一会儿,莫名感觉自己好点了,她在对方的朋友圈底下发了个“拥抱和加油”的小表情。十分钟后,对方回了句“小万也加油”。
啧,咨询师也会失眠?
万舸戈最终还是没有跟对方聊天,感觉这位刘老师心绪不佳呢。她一个前患者,似乎没法疗愈对方,就不在这种时候添堵了吧。
后来,万舸戈也不知自己怎么睡着的。醒来时,上午十点。她打开手机,看见几个未接,眉头一皱,给罗雨歇回了个电话。
“你之前那个驾校也太贱了吧,还跑到你驾校拍照,说什么‘到处粉粉嫩嫩,女人能开好驾校才见鬼’,然后一帮小贱根附和,气死我了!”罗雨歇约莫是气狠了,脏话不断。
“小贱根?”但万舸戈的重点歪了。
“昂,性转一下,你听不懂?”罗雨歇还是气呼呼的,“也不知道他们一天到晚哪来的性别歧视,好处得尽了还卖乖!”
万舸戈无声地笑了笑,然后不断安慰罗雨歇。
听对方发泄的空挡,她看了看舆论,还好,就是男人们在跳脚,断定她的驾校有害无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