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把,争气啊朋友!
万舸戈学最近很火的新疆普通话,默默为柳栖又加了把劲。
省去夜间灯光测试,柳栖做好准备后平稳起步,前半段都很好,每个项目完成度很高——莫名化身解说员的万舸戈又提起了心,真心希望她这学车搭子顺利过关。
倒数第二个左转弯路口。
万舸戈替柳栖捏了把汗,这里绿灯时间短,易过大车,状况多,她练车时也总是“死”在这儿。
柳栖操纵着车头过了斑马线,开始一点点向左打方向盘,就在车身将转弯角时,对面来了辆大货车,速度不停,赶着在绿灯结束之前直行过路口——这种情况倒不是“必死无疑”,稳住心态,继续完成规定动作就行,只是呼啸而过的大车容易给人心理压力。
很显然,柳栖被完完全全地影响了,他像是不受控地痕打了一把方向盘,车身猛歪,向路沿石冲去——安全员立即踩了刹车。
Over,柳栖“下课”。
啊,这……万舸戈心底倒吸一口气,没来及有太多情绪,下一把该她上车考试。
万舸戈上车前环视一圈,没见柳栖,不禁有些心突突:这大哥不会躲起来掉金豆了吧?
但她没法再分神,要不挂的可不就只是柳栖了。
算是幸运,万舸戈抽到的还是上次考过的1号线,好跑。
她早就把这条线路复盘很多遍了,一个项目过去,她早已准备好下一个项目,完全没问题。
很顺利,一把过。
万舸戈到考完下车,有点懵,又有点难以置信地开心。
过了!
她不自觉跑了几步,像小孩子那样跳着跑的样子,很快又觉得与年龄不合,忙停下脚步,老老实实走路。
除此之外,她想起再次挂了的柳栖,不想在小伙伴面前表现得太高兴,估计扎人心呢。
只是,这人去哪儿了?
万舸戈瞅一圈,要不是对方电动车还在,她都以为柳栖自个儿回家了呢。
她在考试大厅外面来回转了两圈,直到工作人员礼貌告知不要影响考试时,才真的有些慌了,柳栖真的不见了!
“请问您看见柳……呃,一个高瘦的白衣黑裤的男人了吗?”她挨个朝工作人员问。
结果没人看见。
万舸戈有点想报警,或者发布寻人启事。标题就叫:某男子因科目三连挂五次玩起了失踪。
好笑,且悲伤。
就在她真的要摇人求助时,柳栖从考试中心背面出现了——准确来说,是骑着一辆脏兮兮的电动车出现的。
他也脏兮兮。
等万舸戈看清楚他骑的电动车正是自己之前丢的那辆时,心里五味杂陈,有点感动,还有点“她和他好穷好像什么苦情戏男女主”的微妙情绪,但还是松了口气,开玩笑道:“我还以为你偷着哭鼻子了呢?”
“不会。”柳栖笑着拍了拍车筐里的落叶。
万舸戈看他神色正常,这才绕着电动车转了一圈,有些夸张地喊起来:“你从哪儿找到的它啊?我的爱车!”说着,还假装抱了抱电动车。
“表演痕迹过重,大小姐。”柳栖逗她,以示自己心情不赖。
“嘿嘿。”万舸戈挠了挠头,正经问他,“到底怎么找回来的?”
柳栖没细展开,只说在考试中心后面的树林带里见着的。他省略的一大部分是:他确实有点郁闷来着,往后头走了两步,就看见远处的工地上停着万舸戈的电动车。然后他和一个包工头差点干了架,最后要以报警处理时,才得回了电动车。
万舸戈没细问,只说:“谢了,等会儿让陈叔把它拉走。”
柳栖点了点头。
俩人都往外考场外骑了一阵,万舸戈突然乐起来,微偏了头朝左后方的柳栖说:“咱俩是不是没苦硬吃啊?”
“什么?”柳栖没懂她意思。
“电动车坐卡宴,咱俩骑车。”万舸戈笑得眼睛弯弯。
柳栖也笑了笑,没说话,在路过2号线他挂“死”的那个左转弯路口时,不知怎么很想倾诉,说了句:“我爸当年就是在这样的路口被货车撞没了的。”
话音刚落,柳栖便看到刚才还亮闪闪的一双笑眼瞪圆了,瞬间染上了一丝悲伤,他有些后悔说这话了。
没等万舸戈问什么,柳栖又道:“唉,可惜了我定的新车,就等着过几天开呢,这下好了,又得等到猴年马月。”
万舸戈思绪几转,最后选择善解人意地笑笑:“就欣赏你这份自信和淡定,我姥儿让买车,我怕过不了,还没买呢。”
她刻意忽略了柳栖方才的那句话了,一方面觉着人家本身就是心理咨询师,她说什么都虚,一方面见对方很快转了话题,估计是不想提只是不小心说了,毕竟她跟人不熟,没到互相说伤心事的份上。
等红绿灯时,俩人离得近,万舸戈微微有些不自在,正绞尽脑汁想着再说点什么话活跃气氛时,柳栖竟转过脸一脸认真:“要不你开我车吧。”
“啊?”
“就当……磨磨缸。”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