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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
孟河山一手提着小蛋糕,一手抱着一束鲜花,急匆匆地赶回家。
已经八点了,他得快点,抢在松月之前先回家。
他算过了,松月六点左右和爸妈一起过生日,吃完饭估计八点,如果他们聊聊天,那时间就长了。可如果不聊天,那她很快就会回来。
他等着给她再过一次生日。
推开门,屋里静悄悄的,也没有灯光。
孟河山松了口气,还好还好,看来松月没回来。
他用胳膊肘蹭开玄关处的照明灯,换鞋时才发现松月的鞋摆在地垫上,给她买的那双粉红色拖鞋不见了。
松月回来了?
孟河山诧异,怎么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漂亮姐姐?”
孟河山将花和蛋糕放在餐桌上,转身拧开了主卧的门。
两间卧室,松月第一次过来的时候住的就是主卧,反正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住,住哪都行。
借着玄关处透过来的光,他看到了床上隆起的被子。
床上有人。
松月果然回来了。
“松月?”孟河山低声喊了一句,被子没有动。
他有些担忧,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连忙打开了卧室里的灯,就要上前去看。
就见被子动了下,露出一条狭窄的缝隙。
松月低低的声音传来,“不要开灯。”
“啊?哦。”孟河山转过身,将主卧的灯关上,心里越发紧张,“你怎么了?”
“别开灯。”松月又说。
孟河山忙将主卧的门关上,玄关处传来的灯光被挡在门外,卧室陷入完全的黑暗。
他听到轻微的声响,松月似乎坐了起来,他看不见,只能依靠常识判断。
凭借着记忆中的方位,孟河山很快挪到了床边,挨着床沿坐下。
“你怎么了?”他又问了一句,手指顺着被子摸过去,摸到了松月的指尖。
松月没有躲开。
孟河山的手指继续往上,摸到她的手臂,有些热,可能是刚才在被子里捂的。
再往上,摸到了她的肩膀。
松月的肩膀抖了一下。
孟河山连忙挪开手,以为她是害怕。
可是紧接着,他又感觉到一阵有规律的颤抖,松月似乎在哭泣。
“松月?”孟河山慌忙伸出手,手掌摸到她的脸。
松月偏头躲了一下,没躲开。
孟河山的指尖摸到一片凉意,是眼泪,几乎满脸都是。他有些急切地抓住她的肩膀,“出什么事了?”
松月不是去过生日吗?
她的爸爸还特地从老家赶来,帮她们母女缓和关系。
先前松月跟他提起这件事,心情明明很好,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还躲在被子里哭?
“是不是你妈又骂你了?”他问道。
除了这个,他想不到别的可能。
或许,她爸也帮着她妈骂人了?
“孟河山——”
一声低低的呜咽声传来,紧接着,孟河山腰身一紧,整个人被松月抱住,温热的躯体扑进他怀里。
孟河山呆呆地支棱着胳膊,半晌没敢动弹。
只听到怀里的呜咽声越来越清晰,身体的颤抖越来越厉害,最后变成嚎啕大哭。
印象中,松月一直是平静的、冷淡的,甚至有些冷酷的。
哪怕是几年前,在他大哥的毕业录像里,她也是冷冷清清的。
就是她看向镜头时那漫不经心的眼神,瞬间抓住他的心脏,让他在以后的岁月里念念不忘。
那是他的情窦初开。
一见钟情。
松月第一次情绪如此外露,在他怀里哭得不能自已。
如同当时一样,他的心脏再次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那只手在不断收紧,他的心跳变得剧烈,呼吸变得急促。
他低头,用力将她搂紧怀里,恨不得揉进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