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慢,叫你一句俞少爷,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吴姨紧皱眉头,额头上出现一个深深的川字纹,手里敲门的动作也越来越粗暴。
门被她敲得哐哐响。
“不会是还在睡觉吧,呵,这都几点了,小少爷要是没有去医院的话,现在早就起床练琴了。”吴姨鄙夷地翻了个白眼,就像容家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乡下亲戚来时,她通常会在背后做的一样。
嘲讽声掩盖在了敲门声之中。
然而被掩盖的,不止只有嘲讽声。
俞时恩拉开房门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才来一天架子就敢摆得这么大,也不看看自己那几百年没吃过好东西的穷酸样子配跟大少爷和小少爷他们比吗?”吴姨白眼翻到了天上去,碎嘴子持续输出。当门毫无预兆的从里面打开时,她的眼珠子不上不下地卡在了原地。
俞时恩:“……”
他当然知道自己这幅模样比不上容家的大少爷以及还未来得及见面的小少爷。
青年也没有想过要和这些人比。
过好自己的就行。
吴姨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当面撞见这种事情了,常在背后嘀咕哪有回回不被人发现的道理,所幸以往那些人不是来容家攀关系的,就是来投靠的。
撞见了又怎么样?他们敢多说什么吗?
真把事情搞大了,让容家觉得不高兴,哪回不是随随便便找个理由就把这些几乎没有血缘关系且看不清自己地位的远房亲戚给打发走了。
帮他们是容家家大业大不在乎这点小钱,不帮是本分。
这也在侧面助长了吴姨蛐蛐人的气焰,她背后吐槽起这些穷亲戚来那叫一个雄赳赳气昂昂,内容三天三夜都不会重样,巴不得他们赶紧离开。
因为这些人来了对容家人没有什么影响,但对负责打扫客房卫生的吴姨来说影响可就大了。
做了一整天绿皮车而混合着各种奇怪味道的廉价衣物随意堆在地上,吴姨还没有拿起,就能闻到上面传出的酸汗味、烟味、泡面味……
果然是乡巴佬,真是埋汰。
吴姨翘着兰花指嫌弃地将地上那堆烂衣服拎起,丢到收衣筐里。
那速度,那态度,是叫一个避之不及。
一个黄灰色的东西掉落在地,她习惯性地捡起来看,原来只破了洞的袜子。
后来那个穷亲戚都要离开了也没有找到自己的另一只袜子去了哪里。
而眼前这位青年,大家虽然面上叫着他俞少爷,但实际上嘛,吴姨将俞时恩从上到下扫了一遍,和那些穷亲戚没有什么两样。
“哎呦,俞少爷,你出来了,怎么一点动静都不发出来啊?”吴姨泰然自若,仿佛刚刚在别人背后蛐蛐的人不是她一样。
“你敲门有什么事情吗?”俞时恩跳过了对方的问题,他又不是什么经过专业训练的小偷,走路和开门肯定是有声音的。
估计是吴姨说话太起劲以及敲门声很大了,没有注意到房间里边的动静。
“你瞧瞧,我这着急干活,都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负责管理这里卫生的,你叫我吴姨就行。”容家之所以每次都把那些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打发走,而一次都没有怀疑过吴姨的问题,就是因为她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做法。
“我敲门是想问俞少爷你换下来的衣物放哪里了,我好拿去清洗。”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吴姨“老江湖”了,知道怎么处理对自己才最有利。
“不用了。”俞时恩淡淡回道。
这么多年,他都是自己洗衣服的。
“这样啊,那俞少爷你要还有什么事情的话,记得叫我。”不洗还省的她一份力气了,吴姨边走边嘀咕,脸上是满满的瞧不起。
俞时恩出房间后谁也没有找,而是独自一人来到了厨房,里面食材丰富,且大部分都是他没有见过的高档食材、进口食品。
没有见过,自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
但是青年也没有打算搞这些,他从里面取出一包面条,准备下碗这个给自己当早餐吃。
“小少爷,想吃什么可以和我说,你这才刚刚从医院回来,怎么能干这些呢?小心累到身体啊!”他们小少爷去了一趟医院,遭了不少罪啊!看这瘦的,往常穿的衣服都大了不止一个圈,刘大厨极为关切地对着站在冰箱前的清瘦背影喊道。
俞时恩:“?”
听到声音的青年疑惑地转过头。
“小少——”,刘大厨看着那张和小少爷简直是两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脸,脑袋有那么一瞬间的宕机。
“不是,哪里来的小子,赶紧出去,这里不是你能随便进的地方。”刘大厨光速转换语气,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