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广不耐皱眉,向后看了一眼忽然问道:“怎么那位萧天师到此时也没有赶上来,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
白面文官也煞有介事地向后张望了一下,摇头说道:“萧天师道法高强,区区几个捣乱的贱民,应该不会应付不了,况且这半天也没有洪水追来,应是已经被城门挡住了。”
韩文广道:“那就好,只要老夫此番能够化险为夷,不管那萧天师是死是活,定当重重有赏!”
白面文官听了他话,马上又不住口地道:“是是是!”心里却想:人活着赏赏也就罢了,要是死了,还赏个锤子!心里骂骂咧咧,眼睛却四下乱转,突然脚下一绊,伸手拉住了韩大人的衣袖道:“大人,你看前面是不是坐着个人?”
韩文广给他一拉差点摔倒,立时怒道:“混账,你想摔死本官么?坐着人有什么了不起,这一路上躺着等死的人多了!你若再这样一惊一乍惊扰本官,那也留在这里和他们一起等死便了!”
白面文官抬手擦了下脑门上的冷汗,也不知是不是给这韩大人吓得,连说话都有些不大利索:“是、是是,大、大人,可是下官看那个人……好像是刚才在城门口捣乱,不让我们关门的那个小子……”
他这一说,韩文广大人才仔细聚拢目光,将坐在前面不远处把玩手中宝剑的轩辕承看了个清楚,看清之后,忍不住往心里倒吸了一口冷气:嘶,这小子怎么在这?难道萧天衡竟然没把他给做了?
不知怎么,虽然轩辕承自始至终都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但看见这个一身蓝衫,双眼干净得近乎冰冷的俊朗少年,他竟然浑身都感觉到不舒服。不过事到如今,还是逃命比较重要,虽然轩辕承让他浑身不舒服,甚至有些腿软,但为了活命,还得硬着头皮外强中干地从他身边跨过去。
可惜的是,虽然他板起了一张黑驴脸,面露倨傲地冲向轩辕承身边,却还是没能从他身边跨过去,因为就在他还没跑过来的时候,轩辕承就已经站了起来。
“御史台?韩大人?”轩辕承看着他,双眸比他印象中还要冰冷,只不过除了这双眼睛,他全身从头到脚,好像都在微笑。
“你、你想干什么?萧天师呢?你把他怎么样了?”韩大人绷紧一张黑脸,竭力做出威严之态,脚下却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让那白面文官顶在了自己前面。
“萧天师?哦,就是方才那个黄衣的道兄啊,他已走了。”轩辕承眼睛饶有兴味地盯在韩大人的脸上,闻言打了个哈哈道。
“走了?他怎么能走?他是奉了师命前来保护本官的,如今怎么能自己逃命?这个背信弃义的混蛋!”韩文广狠狠啐了一口,怒骂道。
轩辕承继续微笑,道:“你别怪他,他只是因为技不如人,羞愧难当才偷偷溜走的,因为我告诉他,我比他更有资格保护韩大人你。”
“你保护我?为什么?难道你比萧天衡还要厉害?”
轩辕承这一次竟然笑出了声:“这个,你可以问问你身后的那些人,或者有机会,你也可以问一问那位萧天师。”
他不笑还好,这一笑,笑得韩文广脚下又向后悄悄退了一步,彻底躲在了那个白面文官的身后,两眼盯着轩辕承道:“你为什么要保护本官,本官又凭什么相信你?”
轩辕承竟然好像认真地想了一想,道:“因为我很穷,穷的连媳妇也娶不起,我想我要是能好好保护大人,大人是不是能给我一些钱,能让我过的好一点儿?”
韩大人一双老鼠般的眼珠转了转,偷偷捅了捅身前的白面文官,那文官有感,慢慢回过头去,交换了一下眼色,韩大人本来毫无底气的眼睛里终于重又找回了那种高高在上的威严之感,威严之余,自然还带出了一片浓浓的鄙夷之色。
“好吧,你若能护送本官平安到洛阳,那本官便赏你百两纹银,你若伺候得好,或许还可以在当今圣上面前美言几句,替你谋个一官半职。”
轩辕承笑道:“如此甚好,那我就先行谢过大人了。”说着抬手一挥,焚天瞬间化作一道红光踏足在他脚下,轩辕承向着韩文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在下不才,愿御剑送大人到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