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职业特性,排除掉高层和御三家的老橘子们,余下的绝大部分咒术师们都是说干就干,雷厉风行的那一挂,即便各方都有自己不能摆在台面上的小心思,但姐妹校交流会的团体赛还是如流程般及时举行。
不过因为某个白毛扫把头突如其来的一笔,东京校这边的人数比京都校多了一个虎杖悠仁。基于公平考虑——起码是表面上的公平——两校的校长一合计,修改了一点小小的规则。
太过官方的词汇就不再多说,总之东京校如果想要获取胜利的话,要祓禊比原来多一只1-2级的咒灵。
或许京都校有些异议——东堂:把条件反过来也行——但终归是对己方有利,而对实力同样非常自信的东京校同学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十分干脆地同意了。
当然,无论胜利的条件修改与否,都雪鸟没什么太大关系。
因为在童磨出现的第一时间,‘搞清楚这家伙是怎么复活的又干了什么’这件事情已经超过一系列‘获取比赛胜利’、‘试探内部叛徒和高层’、‘和野崎、奴良滑瓢等人会谈’等等事宜,如火箭般一路蹿升成为雪鸟待办事件榜的第一位。
顺便,不知道是因为地狱信号不好还是怎样,雪鸟打给鬼灯的电话并没有被接通。这方圆百里也没有突然死个人,让他像以前一样捉个迎接科的鬼卒递个话——早知如此,他就把江户川柯南也带来了——所以关于童磨的复活,雪鸟并没有得到来自地狱方的任何有效信息。
不过无所谓,他会从童磨嘴巴里撬出来的——即使这家伙对雪鸟来说各种意义上的难搞。
但勇敢娜娜花绝不放弃!
于是雪鸟按照之前说好的,非常自然地脱离了东京校的队伍,也如德芙般非常顺滑地遇见了童磨。
尽管有[空间感知]在,无论是找人、找咒灵、还是找鬼都轻而易举。雪鸟大概也猜到对方不会管什么‘京都校的胜利’,暗搓搓搞些其它事情,但这仿佛读懂他脑电波,直接找上门的行为还是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一个词,一个他努力不去想清楚的词。
......xin有灵xi。
不知道是不是观众老爷们的错觉,雪鸟的脸色有点发绿。
“哎呀,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呢~”
不过已经经历过一趟鬼生的童磨似乎并没有增长多少情商,他悠闲地摇了摇扇子,直言不讳。
眼睛和发型都很是奇特的男人站在大片炽热的日光中,只有头上白橡色的一抹被斑驳的光影给涂抹,一如当初还是上弦二时怎么也洗不掉的血泼。
而他对面不远处的黑发少年整个人被埋在树茂密的阴影里,过盛的阳光将那儿比照得一片昏暗,也将少年身形的边缘混淆。
好在,童磨并没有被百年后的花花世界给糊成近视眼,尚且还保留着作为上弦二的好视力,所以他清晰地瞧见了少年那不同于之前同伴围绕时生动、敛去一切表情的洁白玉面。
没有作呕,没有厌弃,没有冷然,雪鸟只是有点疑惑地问:
“你这些恶心人的词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好吧,还是有点嫌弃在的。
童磨也不生气——或者说他真的有这个功能吗?——他表现得不像他俩是食人鬼与鬼杀队剑士之间的仇敌,而是许久未见的故交。
“是朋友给我的《与人交流的100种方法》,里面有许多很有趣的言论,需要我给你购买链接吗?”
这个不知道生前活了多久的伪DK老古董还很时髦地说了购买链接,还掏出了触屏手机,还是最新发售的那款。
同为老古董,但作为三个学校正真在役DK的雪鸟觉得有些割裂。
当然,他绝不会承认这一幕居然还有那么——点趣味。
于是,他认真地厌恶道:
“从你嘴巴里听到[朋友]这个词汇,真的,不止一点恶心。”
闻言,童磨手里晃晃的莲花扇遮住下半张脸,那双七彩的眼睛揶揄地眯起,雪鸟几乎能想象扇子底下不带一点感情、饱含充沛演技的戏剧性微笑。
他说:“怎么会,就连小狐狸你都有朋友,那我拥有一两个朋友也是在寻常不过的事情。”
......说真的,像他们这样拥有一两部分重合——就算曾经重合——的人,真的知道该怎么惹对方生气。
雪鸟露出了被恶心到的表情。
雪鸟拔出了日轮刀。
即便在晦暗的阴影中也依旧如新月般澄亮的刀光照彻了少年如万载冰川般冷硬的面庞。
开合的口中獠牙上下交错,陡然低沉的嗓音犹如野兽威吓的低吼。
“......都说了不要把我和你相提并论,你这杂碎。”
......
正如同每一个或阳间、或阴间的少年漫一样,接下来雪鸟应当与复活归来的升级精英boss童磨来一场或艰苦卓绝、或酣畅淋漓、必定让制作组经费和头发大量消耗的特效大战。
“锵——!!!”
两道黑色的身影在树木茂密且复杂交错的枝桠间蹿跃。
日轮刀刀锋和莲花扇锐面相击的金鸣与星火,交织的轨迹优雅、干脆、利落,充满力与力的交锋,几乎重现百年前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面那场交杂着鲜血杀机,莲花冰晶与碎星天河氤氲交响的“舞蹈”。
但,反正绝不可能是什么心连心的心有灵犀和莫名其妙的默契,雪鸟和童磨都没有使出各自的呼吸法和血鬼术,反而凭借着使刀、使扇的纯粹技法与对方交手。
起码表面上两人皆是游刃有余。
对面那个磨磨头打着什么小心思雪鸟不知道,但就他自己而言,这一战打得是与百年前实力差距过大、猫戏老鼠的艰难不同,或者干脆说有点憋火。
其一,这场比赛中童磨不能死在与他的交手。
虽然之前和东京校的同学后辈们放下狠话说童磨由他来首落,但实际上,对方成为京都校的学生可真是出乎意料的一步好棋。
雪鸟还不打算和咒术界撕破脸皮,他和东京校的众人相处得还算可以,同样不打算给五条悟和夜蛾校长招惹麻烦。所以童磨可以死,但不能死在明面上,更不能死在他的手里。
——不能给别人找麻烦的借口。
当然,以雪鸟的空间感知自然可以避开冥冥的乌鸦监控再杀了他,反正他自己也没有咒力残秽——他连咒力都是用妖力模拟出来的。更何况就此干掉童磨,干脆利落地解决麻烦源头(之一)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在调查局面陷入僵局,且他有把握战胜、控制住对方的情况下......没搞清楚一切、至少搞清楚部分之前,就此干掉童磨反而是浪费的下下选。
无论如何,这场团体赛都不是什么好审讯室或好墓地,当然团体赛后就是令外的说法了。
其二,雪鸟必须克制自己。
出乎意料的,复生归来的童磨不但实力没有变强,与雪鸟记忆中相比反而削弱了不少……不、应该说现在的雪鸟比起13、4岁的自己实力增长了不知道多少倍,是雪鸟变强了——不过,不知道是否是他的错觉,童磨身上的力量流虽然依旧汹涌但与他生前...似乎并没有太多变化。
而雪鸟修习的是纯粹的杀鬼术或者说杀人术,在这样的情况下抑制着自己刀锋袭向对方破绽要害的本能不可谓不辛苦。
其三,尽量不使用空之呼吸的招式。
绝对不能再给线索让人把他和《鬼灭之刃》的七花白鸟或者漫展上的【白鸟cos】扯上关系。咒术师只是不太关注这方面的内容,绝不是不会上网。尤其是在二次元通行的岛国,从哪里看见相关内容是连雪鸟也不能阻止的事情——尤其是《鬼灭之刃》还算二次元里的烫门。
往小了说可以避免他的再一次社会性死亡,往大了讲...涉及到雪鸟和产屋敷家遮掩了百年的秘密——哪怕在如今的产屋敷直系子孙眼中,雪鸟也只是因为被迫植入鬼王无惨的细胞,靠着百年的沉眠从而与时间洪流隔绝,活到当下的人类吧。在那些不明真相的人眼里,这何尝不是一种长生呢?
虽然也能用‘[七花白鸟]的后代’这种说法糊弄过去,但咒术师不缺历史悠久的家族也不乏聪明人,相关情报越少越好。
——至于雪鸟是妖怪,更准确来说拥有一部分妖怪血统这件事也只有当年的柱、当主一家,以及炭治郎他们才知道。
雪鸟完全不会质疑“长生”这一词汇对短生种的吸引力。
虽然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当作诱饵,但麻烦还是越少越好......
?
不太对劲。
雪鸟眼神一凝,将注意力从面前装模作样的“交锋”中分出一缕,投入那个仿佛隔了一个次元维度的空间[视角]中——
几个大致属于京都校的力量团非但没有追寻团体赛的目标咒灵而去,反而聚集在了属于虎杖悠仁又或者说两面宿傩的气势汹汹、极具存在感的力量团周围。而被雪鸟重点关注的、黑鸟操术控制的乌鸦们也不知有意无意飞离了那片区域,有只还往他们这方向飞来......
童磨:“哦呀?看来他们已经开始了。”
尽管雪鸟并没有表露出多大的情绪起伏,但就观察人类而言,如同曾经的雪鸟那样感情缺失的童磨也是个个中好手,结合当下的时间段,稍微一想就知道雪鸟这陡然加重一毫的刀锋究竟为何。
他执扇的手腕一动,借力将这即将擦过他脖子的刀锋转向一旁无辜的树木,再几个后跃,顺势与雪鸟拉开了五个枝干的距离。
而黑发少年非常有爱心地没有殃及无辜,握着刀柄的手腕当即轻巧一转,从容自然地收回了刀势,就好像收回自己延伸的臂膀,如白鹤敛翼般亭亭立在枝头,与童磨对峙。
到了这个地步,雪鸟还不知道京都校的人打着什么样的主意......宇髓天元都会从地狱里跳出来打他个不肖子弟的脑袋。
雪鸟只是不了解咒术界背地里的具体形势,加上名为[虎杖悠仁]的个体对他而言更多的是虎杖悠仁本身而不是寄宿在上面的两面宿傩,所以一时之间才没想到那茬。现在童磨一句语焉不详的话结合着之前从伏黑惠那里听说的少年院事件——
“你们要杀了虎杖?”
他冷着脸,干脆直白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