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看这满地的残垣断壁，真是风雅至极。

虽然困难，但好在呼吸法也是一种力量。

只要是力量就能被雪鸟感知。即便不能很好地提前预判对方的动作，但已经使出的型还是能够躲避观测的。

比起不死川实弥体会到的寒毛倒立，雪鸟的感受更加直观。

他几乎是惊叹地“看”着这些攻击中的变化，那是一种和‘空间’相像的瞬息万变。每一道斩击中都附带着大小、长度、位置等不时变换形态的细小攻击，没有常年战斗经验的人根本无法应付。

就连雪鸟也是因为拥有感知才勉强不落于下风。

除去拥有‘空间’这一属性的生物外，很少有存在能够达到这样的地步。而正是这一份类似的‘变’，他才更加明白面前还在人类时就创造了这样呼吸法和刀法的鬼是何种的天才。

雪鸟面具下的眼睛精光连连，即使圆月割裂了躯体，血花迸溅染红了白衣也改不了他的兴致勃勃。

“体格...以这个年纪来看...少见的优越...速度也很不错...”对战中的恶鬼游刃有余地评价到，手中的出招却越发狠厉。百年来难得有像他们这样令他亢奋的剑士，这一届的鬼杀队都还不错。

手臂蓄力，以横扫一切的气势——

月之呼吸·八之型——月龙轮尾！

巨大的横劈宛如弦月截面，上面遍布了密密麻麻的巨型圆月刃。速度极快地向雪鸟袭来！

怎么办？除了最前方的恶鬼，左右后方皆是重伤的同伴，如此大范围的攻击好像避无可避！

面前的恶鬼是天才，但不要忘了，雪鸟也是天才啊。

比起尚且年幼还未完全成长起来的时透双子，比他们多出个两三年时间，向着巅峰迈进的雪鸟可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他是在战斗中汲取对手的经验和养分，从而成长的天才啊。

之前的战斗已经足够他从中学到点东西了。

手臂上迸裂的伤口，其中的鲜血甚至倒流，凝结的光点在血脉中忽隐忽现，汇集进一条玄秘逶迤的光河。细小的支流从中延伸，包拢着、漫延着，把日轮刀上银灰色的河川冲刷出层层叠叠、深浅不一的涟漪。

空间，连带着前面的一切都有那么一刹那的通透。

散漫流动着的河川在雪鸟出手的一瞬间收束！随之，便铺满了漫天清光！

空之呼吸·四之型·天际一线——！！！

灼目的亮色是从银河绵延下来的一段星纱，是从朝阳截下来的一缕晓光。原本利落干净的弧度如今多出了些许微小的变化，好似光河氤氲的支干，好似扭曲明灭的雷霆，一个个由此组成的微小漩涡出现在刀气周围。

两拨巨大的攻击相接，同样诡秘莫测的‘变’，无数个漩涡对上无数道圆月刃，以让人惊叹的精准度与相接时变换形态的攻击抵消。

巨大的爆破声和轰鸣响彻了整个空间，已经准备好抵御攻击的时透以及不死川两对兄弟不得不护住自己的眼睛和耳膜。

剧烈的气流波动黑紫菱纹的衣袖和高高束起的发尾，上弦一的六只眼睛微微瞪大，“真是...了不起...这么快就...把我的刀法给学去...并融合进自己的呼吸法中了吗...”

他颇为认真地抛出一个邀请，“如此才能...作为普通人逝去太可惜了...变成鬼吧。”

而雪鸟已经懒得吐槽这些上弦邀请别人做鬼的特殊癖好了，他深吸一口气，张嘴便是毒液飞溅，“死心吧！你个六眼丑八怪，我才不会让鬼舞迁无惨那个神经质的见光死有机会成为我上头的！”

“不能这么说...那位大人...”并不在意外貌的黑死牟对雪鸟的毒液完全免疫，只不过虽然他有时候觉得那位大人的精神状态确实不太好，但也轮不到鬼杀队的人来说。

月之呼吸·七之型——厄镜·月映！

呈扇形挥出五道延地而行的巨型冲击波，以超乎之前的速度，同时伴随着许多弧线形的小冲击波向所有人袭来！

地板像被巨兽撕裂一样多出了五道深深的抓痕，所有人都使用了自己的型，或攻击或抵御。

而雪鸟，正当他将要使用瞬移躲避时，原本在远处的黑死牟突然在眨眼间来到了他的面前！

速度和刚刚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六只金瞳红膜、遍布了裂纹和细线的眼睛与狐狸面具上的两只玫红色的螺旋眼相对，雪鸟的身体先于大脑抬手挡下了这超近距离的一刀。

不知何时变换了形态，像树枝般乱长的刀刃差一点就要劈开他的脑袋，冷汗顺着下颚滑进黑色的队服。

“咔哒。”

极为清脆的落地声。

裂成两半的黑色狐狸面具从雪鸟的脸上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