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在想什么,这么好笑。”
赵贝锦一惊,回头看,正是封清让,“你走路怎么没声音?”
“是仙子被自己在水中倒影迷住了,都没听到我过来。”
“你怎么骂人。”
“啊?我明明是在夸人。”
“你才自怨自艾,顾影自怜呢。”
“在下冤枉。”封清让上前两步,指了指水中,“我以前来,只觉得这月桂树在水中的倒影是我见过最美的景色。可是,仙子的倒影,比这月桂树还美成百上千倍。”
“只是倒影……美?”赵贝锦这句问话声音极小。
封清让却听得清清楚楚,“人更美。”
“公子可有空到院中一坐?”
“打扰了。”
“不打扰。”
中都,城中,张府。
闻侍卫长说:“殿下让侍女准备了茶具茶点,二人在院子喝茶聊天,一直到中午。那男子用了午饭,才从院中出来。”
“说些什么?”
“都是属下听不懂的什么山山水水、花花草草的。”
“诗词歌赋酒花茶。”
“呃,对,大概就是文人那些东西。”
闻侍卫长接着说道:“我们一路就跟到了端王府外,而且,他坐的马车虽然看起来只是单匹普通马车,但是那匹马全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车辕精致都是包铜的。车舆内外都是上等锦缎。没有马夫,那马自己认路的。端王府门口侍卫没问没拦,接过马缰绳就牵到后面去了。看起来他常常如此出入,那马车也一定端王府的马车。”
张放说:“你的人还在端王府外?”
“在。”
“继续跟。”
“是。”
闻侍卫长下去后。
张放心想,“没听大姨母说家里有这么一个姓封的亲戚啊。今年还中了举。许是服丧期间禁宴禁乐,所以不能庆贺。如果自己去了问起,姨母应该会说。”
她换了常服让人备马来到端王府。
端王府内不再是高官出入,每日自荐者无数的景象。短短一年,连院中兵器架都破损无人修缮。
府中下人带着张放来到后院。
“姨母。”
段泽御看起来一如往常,“看来这中都,只有你还想着我。”
“姨母。”张放有些难过,“府上没有亲戚来往走动吗?”
“谁敢来啊,都怕影响仕途。躲在远处观望呢。”
“我上个月,去望山阁给姨父和两位哥哥上香了。”
“有心了。”
“殿下,也挺好的。”
“嗯。”
张放知道,这一年多,大姨母不曾去看过赵贝锦。
两人聊了一盏茶,张放看了看院子,“那兵器架都塌了。”
“哎,我也不会舞刀弄枪,府上侍卫不过几十人。坏了好久,我也懒得管了。”
张放站起身,“我来。”她来到院子,让下人准备木条、锯子等东西。
段泽御在屋内都没出来。
张放折腾了一个时辰,看修得差不多了,叫住一个刚才一直跑前忙后,看起来还算机灵的小丫头,“你叫什么?”
“朵朵。”
“多大了?”
“十四。”
“家生奴?”
“是。”
“那我跟你打听一件事。”
“将军请讲。”
“府上这几个月可来了什么远近亲戚?”
朵朵想了想,摇摇头,“丧仪之后,府上就没有来过外人。”
“一个都没有?”
“除了将军,都没有。”
张放不禁叹气,这端王府当年可是连当朝宰相下朝后,都要亲自来一趟的地方。更别说那些朝臣,不知有多少是华仪夫人举荐的。如今只是罚皇太女守孝三年,无召不得入城。降了食邑,减了侍卫。这些人就都不敢来了。
张放怕她年幼,今天忘了昨天的事,更明确问道:“府上有没有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姓封的男子?应该是今年三四月之后……”
张放还没说完,朵朵脸上变了颜色,抱着剩下的木条,站起身就走。
张放心想,看来是有。可是她为何如此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