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七继续说道,“原本这件事很容易分辨,我们灵兽吞噬之后的干尸,触之立刻化为齑粉。而魔物吸干的仍然是有皮有骨的干尸。以及生风咬了微澜,是生风的灵力会在她身内慢慢弥散开,最后让她化为齑粉。”
“还有一点可以确认的就是,你可以去看你父亲的棺椁。虽然他已下葬数十年,但是干尸下葬反而不易腐,至少能留下一些骨头。但是如果不是干尸,她们在移动你父亲尸首时,就已经化为齑粉了。”
“另外,我并不认识紫鸢,没必要替他脱罪。”
神渊问:“先不说这些,你为何吃掉我父亲?”
“临阑梦说家中出事要赶回去,就是我告诉的她。”
神渊还是不懂。
小阿七不想亲口说出这些话,叹了口气,不得不说,“阿渊,你还没明白吗?因为你父亲和那些弟子背叛了临阑梦啊!”
“背叛?怎么背叛?怎么可能?”
“男人,你知道的。”小阿七说到这里舔了舔嘴,“六千多年了,我吃掉的男人不计其数……修仙的女子和普通女子没什么不同,也总是喜欢相信男人。”
“你父母感情是很好。可是你父亲经常趁着临阑梦外出,跟几个女弟子喝酒玩乐。我曾经告诉过临阑梦很多次,可她不信。契约虽然缔结了,可若她不同意,我也不能擅自吃掉她夫君和弟子。最后这次,你父亲竟然跟那几个女弟子酒后商量要如何杀掉临阑梦,让四姑姑掌家。我不知道他们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我像之前一样告诉了临阑梦。她清晨赶到宅子的时候,你父亲还搂着几个女弟子赤身露体在屋内床上沉睡……。”
神渊打断小阿七,“好了,别说了。我……”她想说“我不信”,可是小阿七根本没有理由编谎,虽然父母已逝,但是法极和明极都还活着,祖坟也还在。只要打开父亲和几个弟子的棺椁,就很容易证实这些话。
小阿七继续说道:“临阑梦提前赶回来,就是不想让丑事传出去。她用戒尺打醒了那几个弟子,让她们穿好衣服回到自己房内。假装她们都是在睡梦中被什么魔物吸成了干尸。”
“母亲既然是嫁祸给紫鸢?可又为何要追着紫鸢、韦谚不放?”
“紫鸢原本只是低阶花精,修为不够,成魔后时常失神失智,显出紫藤花原形攀附在什么花木上,但无邪无害,等他清醒就会回去找韦谚那个树精。那几日也许是宅中的动荡,惊醒了紫鸢。他醒来后对自己怎么到了这宅院,做了什么没做什么,完全不清楚。只看到临府正在大办丧事。你母亲又一口咬定是花魔在夜间趁人不备吸干宅中所有人。宅子里的人又都在说是魔物食人。他就真的以为是自己做的……”
“丑事是遮住了,可报仇总不能不提不问。发丧的时候,临阑梦当着众弟子发誓要斩花魔,为夫君报仇。这种说得多了,假的也成真的了。怕是临阑梦自己都要信了。哎……一步错,步步错。”
“那日和韦谚斗法,你母亲不等弟子到来,就是怕紫鸢想起什么,或者韦谚知道些什么,当面拆穿这谎言。也许,魔物食人之后是干尸,而不会触之成齑粉这件事,其他弟子们此前并不知道,可一旦被说破,是很容易查证的。她想赶在其他弟子到来之前灭口。可是谁承想,韦谚找来了帮手。其实韦谚、文璃和墨云,包括紫鸢谁都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
“四姑姑和三姨母知道吗?”神渊心里百味杂陈,“我看过她们的记忆,她们是在帮我母亲刻意隐藏真相,还是她们也不知道真相?”
小阿七说:“记忆有时候也并不可靠。时间、感情都会改变客观看到的事实,而变成另一种情感记忆。也许,她们之前真的不知道这中间区别,也许,她们选择相信你母亲。”
“我明白了。”
生风朝着小阿七点点头。小阿七返回灵域。
生风说:“小阿七上次回去想起这些告诉我的时候,我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你。是让你认为是紫鸢害得你没了家。还是让你知道,其实这一切是因为你父亲背叛你母亲。”
神渊呆呆地站在雪地里,望着更远处的雪山顶,“所以,你觉得让我恨一个没有错的人。不如让我恨我父母。”
生风说:“所以,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事实真相。而且,你父母已逝无可挽回。可是文璃、不见天还活着,他们关心你,爱护你。他们不应该承担一个莫须有的后果,而让你们彼此分离。武北,本应是一个只要你想,永远都可以回去的地方。”
神渊又愣了一会儿说:“走吧,先找到段与乐小郡主,再议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