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姐张放还在路上,等她赶回来,只怕大臣连罪状都给她列好了。”
神渊问:“你可知她方位?”
“算起来她现在应该能到潭州了。她是普通人,就算马不停蹄总要吃饭在驿站歇息,赶到中都至少要十几日……”
神渊点点头,“放心,我去接她。”
“多谢。”
皇宫。承霖殿。
这是龙千山平时见几位宰相的偏殿。
赵贝锦手捧敕书,跪在殿外,等传召。
这一跪就是一个时辰,赵贝锦知道这是陛下在罚她,也是为了让大臣知道。
最终,龙千山并没见她,而是让给事中传口谕出来,“皇太女食邑万户降五千户。为父守丧三年,闭门思过。无召不得入皇城。”
张放终于在驿道上被神渊找到,连人带马一起用阵法带回中都。
此时已过戌时,早已关了宫门,张放双手举着敕书在宫门外求见。
神策军兵卒见宫门外是张将军,又有敕书在手,不敢担责,直接通禀了当值的萧统领。
萧统领想了想,亲自来到宫门口,拉开西侧宫门一个小窗,说道,“张将军,来。”
张将军走近宫门。
萧统领说道:“将军,您是懂规矩的,这禁门寅时三刻就关了,任何人不得叩门,不得出入。”
“但我已经回城了,还是得劳烦您通禀一声。”张放说着放低声音,“不然让人知道我回城后却不来面圣,还不知道又要写出什么罪名来。”
萧统领点点头,说道:“行。那辛苦张将军多等一会儿了。”
兵卒往内通传,张放又多问了一句,“萧统领,政事堂最近都是汤相当值?”
“可不,他都在政事堂住了半个月了,寸步不离。这宫里什么消息都得先出入他汤大人的耳朵。”
“明白。”
张放跪了半个时辰,终于有小宫人传话出来,“明日卯时,承霖殿外等传。”
张放叩首,揣好敕书,谢了萧统领,策马离开。
不过,她没回张府,而是来到汤府。
汤府门口侍卫认识张放,看着她怒气冲冲,一身戎装,拎着马鞭,吓得连滚带爬往内通禀。
张放指着门口自己的黄骠马,喊道:“去,把我马喂了。要□□细料!”
“是。是。”
不一刻,管家一路小跑迎出来说:“五公子在书房等着将军呢。”
张放拎着马鞭,跟在管家身后来到书房。
管家在门口通禀,张放才不管,直接拉门就进。眼前一幕让张放瞬间哭笑不得,立刻关了书房门。
“这要是让下人看见,成何体统!”
汤承远光着上半身,跪在书案前,“姐姐,我错了。”
张放简直让他气笑了,“你这是干嘛?”
“劄子都是我爹让我写的,我不写不行啊,”汤承远说着竟然哭了起来,“我知道姐姐听见消息,一定气疯了。姐姐要是还生气,就抽我一顿吧。”他说着转过身,背对着张放,“我衣服都脱好了。”
张放攥了攥手里的马鞭,看着他节节分明的脊柱,“你知道我舍不得。”
“姐姐,这是原谅我了吧?”汤承远转回来,仰头看着她,“姐姐,路上累不累啊?我以为你还得十几日才能回来。我都想好了,我爹要是再让其他人写劄子我都扣下,反正现在陛下谁都不见,劄子都在我们四个给事中手里……”
张放放下马鞭,在圈椅上坐下来,“你先起来吧。”
“不。”汤承远跪着爬到张放腿边,把脸搭在她腿上,手指顺着她衣摆的云纹一圈一圈画上去,“我都想姐姐了。姐姐这一去快一年没见了,想不想我?”
“哎,汤相要知道你这样子,能气得去见祖宗。”
“我只跟姐姐撒娇。我爹才见不着。”
张放看着趴在自己腿上撒娇的清秀男子,今年已经十九了,个子蹿了起来,现在比自己高一个头,可身形似乎比同龄男子要瘦小许多。五官更是精致得不像话。
“一年没见,你倒是越来越好看了。”
“真的吗?真的好看了?”汤承远说着,站起来,“个子也长了,可是我不想长这么高。”说着又蹲下,俯在张放腿上,“姐姐,我刚才叫下人准备沐浴的水了。我爹这几日都在政事堂当值,不在家……”
“不怕下人传话……”
“他们要传早传了。我伺候姐姐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