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意一直等临神渊出去,让丫头关了门,这才在屋里坐下。一摆手,一个小丫头,端着漆盘,漆盘上是一个药碗,走到周以枝面前。
徽意冷冰冰地说:“你今天的药。”
周以枝起身接过药碗,顺从地喝了。
徽意冷着脸,继续说:“我已经跟陛下请示过,准许你带两个贴身侍女入宫。半纸和临画已经入了宫女名册。我也会派人按时送药入宫,按时服药。”
“是。”
“若是让我发现你偷偷停药……”
周以枝立刻跪下,“以枝,不敢。”
“很好。这几日就别跟临神渊疯玩了。把宫中礼仪,各世家大族的关系都好好背下来。我每日要检查,入宫后不要给我丢脸。”
“是。”
徽意脸色缓和下来,说道:“等到你十六岁,你这身子才能稳定,到时候就不用喝了。你再忍忍罢。”
“是。”
临神渊刚才出来就没走,而是翻身上了房顶。
周以枝每天都喝药。这不是一个秘密,可是又没人知道她喝的什么药。
临神渊还曾经问过师父文璃,“以枝看起来好好的,为什么要喝药?”
文璃说:“我给周郡主切过脉,没有什么异常。脉象平稳,气血充盈。想来应该只是一些普通的固本培元的温补汤药。”
临神渊想,“也是,谁家外祖母会坑害自己亲外孙女呢。”
临神渊站在屋顶,忽然觉得身后气息不太对。她连想都没想转身就是几十把冰刃。
这些冰刃却直接消失在半空。
临神渊待要再出手,就听见对方说:“好没礼貌的小姑娘,你师父文璃就是这么教你的?”
临神渊不认识这声音。
对方没显出身形,也没攻击她。
临神渊哪肯示弱,厉声道:“来者不走大门走屋顶,又是何意?”
此时,一白衣女子轻轻落在临神渊面前,上下打量她,“反应倒是挺快。”
“你是?”临神渊手中掐诀,时刻防备。
院子里文璃说道:“静檀呐,干嘛捉弄小姑娘。”
静檀脚尖一点,落到院里,“我那白凤平白遭这一场罪,我在王府左右没等到国师登门赔礼,只好亲自走一趟了。”
文璃说:“上门拜访走屋顶也不合适吧?”
静檀:“我堂堂一门宗主御风飞行,自然落在屋顶。难道要像普通凡人那样骑马坐轿?”
临神渊听到这句就莫名恼火,心里骂道:“这老妖婆,分明是讽刺我和师父入城时是骑马!”
文璃像是没听出来,面色如常,朝一旁伸手,“静檀散人,这边请。”
临神渊冲静檀背影做了个鬼脸,“哼,这中都名门正宗的做派不过尔尔。还不就是来刺探的。既然你能来,那我也可以去。”
临神渊想到这里,直接从各屋房顶,往端王府的方向而去。
……
复风狸从师父静檀屋里出来后,就一直等在她和锦郡主平时修习的小院。
许久,锦郡主从书房里出来,她也直接来到小院。入宫时穿的红色朝服都还没换下来。
“锦郡主。”复风狸行礼。
“白凤受伤的事情,我听说了。静檀散人怎么讲?”
“师父说,要一百八十天才能恢复。”
“这临神渊真是狂妄!”赵贝锦说着从兵器架的箭袋里抽出一支箭,箭杆上用朱砂画着符咒,符咒下面是:“此箭祭出,天上地下,绝无虚发”
赵贝锦拿起旁边的弓,搭上箭,拉满,朝着空中射出。
此时,临神渊正好落在旁边屋顶,正听赵贝锦骂她“狂妄”。她还以为自己被赵贝锦发现,差点出手。
可是那箭刚刚离弦,就骤然消失。
一个弹指的功夫,那箭上扎着一只鸽子,落在赵贝锦脚边。
她把鸽子摘下来,扔到一边,“下次,我一定帮白凤报仇。”伸手把箭递给下人,“把血迹擦洗干净。放回箭筒。”
“是。”
复风狸称赞道:“锦郡主现在这符咒习得比我还好。”
赵贝锦十六岁,个头略高一些,她看着复风狸,“不要妄自菲薄。这符咒无需结丹,所以我也只会‘箭无虚’这一招。”
“可只这一招,我都没有办法不看到猎物,就能射中。”
“猎物只需见过,在你心中。无需出箭时在你眼中。”
“多谢郡主指点。”
“风狸。”赵贝锦拉过风狸双肩,认真说道:“我虽是先帝庶出一脉,可先帝嫡出无后,我们家便是正统。我要入宫一年,不能带你一起去。这一年你要好好修习,助我夺回江山。”
“锦郡主,放心。我定能胜过临神渊那个野丫头。”
“来,我们去书房说。”
临神渊趴在房顶,觉得这赵贝锦郡主未免太过狠戾,可心里又希望自家娇弱的周小郡主能有她三分英姿也好啊。
等着两人走出小院。临神渊轻轻落在院子,从兵器架上的箭袋里偷了一支写了符咒的箭,翻身往回跑。
她还从没听说过“箭无虚”这个招式,得赶紧问问师父。
临神渊又从各家屋顶,回到郡主府。师父房中无人。她就蹲在师父屋顶等。
隼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盘旋而来,鸣厉叫声刺破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