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大师兄,我刚从紫英苑出来。”云婳古怪地看了陆别年一眼,“大师兄莫非累糊涂了?”
陆别年面前的小姑娘歪歪梳着檄光山的弟子髻,一看就是出自今天早上昏昏欲睡的段沧玠的手笔,而山上穿的芙蓉粉弟子衫也是段沧玠特地差人染的料子。
顾不上埋怨师尊偏心,陆别年发觉进苦砚居那个“云婳”穿的是天水蓝的衣裳,发髻也不是檄光山的弟子髻,梳得一丝不苟,一看就知道梳头的人比打瞌睡的段沧玠有水平。
都怪自己当时只顾着急陌生女子夜闯苦砚居的事,忘了留意这种细节!
陆别年脸都黑了,紧接着意识到更要紧的事——既然那个小姑娘不是云婳,那么那个陌生女修和她究竟是怎么进入玄虚境的!
“怎么了,难道是师尊出事了?”云婳很黏段沧玠,今天一天都没怎么见到人,心里本身就很不安,见刚从苦砚居那边回来的陆别年露出风雨欲来的表情,更是紧张起来。
“我刚走出苦砚居,就遇到一个长得几乎和你一模一样的小姑娘和一个不认识的白衣女修进去了。”陆别年咬牙陈述。
“什么!?陌生女修!”云婳失声重复,反应比陆别年还激烈。
“师妹,你先别激动。”陆别年看到不远处被云婳的叫声吸引而来的楚泱和盛惜岁,不禁头冒黑线,“你们俩在附近潜伏多久了?”
盛惜岁干脆变作原型跳进楚泱怀里装聋作哑,楚泱手足无措地抬头望天,也对陆别年的话避而不答。
“等等,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个亲妹妹,不过她自幼就被微瑶海那边的洞仙神姝收为亲传弟子。早年她还会同我传些书信,称她的师尊是蘋洲第一美人,好像叫凌……凌什么来着……”云婳急中生智,想起了这么一茬。
她敢肯定,陆别年认错的那个女孩一定是她的妹妹。
“凌纾尘?”陆别年想起白日里偷听到的名字,心里有了七八分肯定。
“没错!”云婳当即点头。
夜枭夸张地叫着掠过上空,气氛一下子陷入诡异的沉默。
陆别年的脸依旧阴沉沉的,叫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大师兄,你怎么不说话了?”他这个样子,云婳升起不好的预感。
“我今天在九寰峰……咳咳,意外听到凌前辈在同师尊讨论结为道侣的事。”陆别年想了想,决定朝师弟师妹们坦白分享今日见闻。
“我们要有师母了?”盛惜岁展示出一种十分不合群的清澈的兴奋。
楚泱依然眼观鼻鼻观心,看起来对此并无波澜。
“结为道侣?!怪不得她这么晚了还来找师尊!夜黑风高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能有什么好事!不行,我们一定要去阻止他们,保护师尊!”云婳瞬间坐不住了,拔腿就往苦砚居跑。
“师妹,你冷静一点!”陆别年装模做样地喊了句口号,实际上一点行动没有。
他就盼望着云婳打断凌纾尘的好事,这样就算师尊怪罪下来,也至多怪师妹一句小孩唐突。
“大师兄,那我们还跟过去吗?”楚泱看出陆别年言行不一,弱弱地问。
“不必了,师尊让我们早日休息,明日还要应对大比,可不能让师门丢脸。”陆别年恢复温良和煦的样子,说完便走回清竹居了。
师尊偏心,对云婳的纵容都歪到沧洲去了,陆别年面上不显,但心里计较。希望这番过后,小师妹能收敛一点,少在师尊面前刷存在感。